她拉着他,或是他挽着她的胳膊,她是他的眼睛,他们是夫妻。他失明了,两个人一块去买菜,一块散步,两个人一路聊着天,女人向他讲着周围的变化,他通过耳朵聆听周围的声音,准确地辨别出是谁,真是验证了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又为你开启了一扇窗。”我注意到,自从他双目失明后,他的听力极强,离的很远便能听出熟人的声音。每在路上或是散步途中与他们相遇,我都要停下脚步注视他们,不为别的,就为感受一下从身旁而过的温馨。
他的双目失明,是因糖尿病而起,我们早就相识,又住在同一小区。平时见他很健康,却不知他得了多年的糖尿病,我曾跟他们聊过天,他失明的当初有轻生的想法,不想给这个家庭带来拖累,这一念头很快便被发现,很快被妻子和女儿及女婿说服,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用妻子和女儿的话讲:他就是这个家庭存在的意义,虽然他看不见了,但,还有四双眼睛为他看路,会比他自己看得更清楚,更仔细,更为真实。在她看来:这没什么,虽是不幸的事,人世间又有多少的一帆风顺,坦然接受,我会让他感到轻松,有尊严地生活。在每一次出门前,我都会仔细地为他梳理干净,时不时地为他更换过时的衣服,既然我们在芸芸众生中彼此牵手结伴,那么,就这样走下去。他虽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帮我做些什么,不能为女儿看孩子,他在,这个家就是完整的,就充满生机,充满活力。
世间不只是豪言壮语能让人振奋,令人充满憧憬,充满幻想。真正让人无比感动的却是这些平淡而又真真切切的温暖,入骨,沁人心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梁祝不在凄美,《长恨歌》也不在断肠,一缕春光却在眼前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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