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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烟壶之谜

2012年02月07日 来源:烟草在线据《甘肃日报》编辑整理 作者:李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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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烟壶是一种可以握在手心的古玩,形状为小瓶子,为什么称壶已经查不出来了。瓶子中盛了烟草磨成的细粉,瓶盖上连着一个小勺,可以把粉舀出去,倒在手心,放在鼻孔,用力吸进去。这可能是当年西洋贵族吸烟的方法。烟粉吸进去后,就会打一个痛快的喷嚏,妙不可言。想象中,应该比抽烟要痛快些,后来为什么改吸粉为抽烟,实令人不解。

  这种吸烟粉的享受大约在明末清初就传到中国来了,很快成为中国上流社会的玩物。为了携带与使用的便利,中国人把烟粉放在小瓶子里,发明了鼻烟壶,并发展出各种花样以供把玩,是外国人所没有想到的。鼻烟壶的类型与花式之多真是数不胜数,琳琅满目。

  这就是它的有趣之处。在清朝的时候,这玩意儿一定是官人们不离手的,又是互相馈赠的礼品,所以不但花样多,制作又要精,手感要好,看上去要悦目,是他们最贴心的东西。我判断当鼻烟壶流行的时候,它可能是最受宠爱的玩物,也许超过文房用具。不用说它的形状了,只说用的材质,几乎囊括一切传统工艺使用的贵重材料。诸如玉器、玛瑙、珐琅、瓷器、漆器,无所不包。工,都是最精致的。所以外国人,特别是妇女,尤其喜欢收藏!

  另一个有趣之处是种类多,量又大,可以挑选。对于游戏型的收藏家,可以按材质收,可以按色彩收。以瓷质来说,你可以在鼻烟壶中找到所有的瓷器类型。青花、五彩、珐琅彩、仿官、仿哥、茶叶末,无所不有,甚至有出自宫廷的“古月轩”。想想看,你只要用一个小箱子就可以收尽各种瓷器,会有怎样的满足感!

  而真正的中国文物的大玩家却不肯在上面花钱,他们在心里排斥这种不光彩的东西。这完全是文化的偏见。

  举个例子来说吧!近年来国内制作了几个清三代帝王故事的连续剧,很受观众喜爱,其中《康熙大帝》《雍正王朝》拍摄十分精彩,我看了两遍。我特别注意故事中的器物,却没有看到官员吸鼻烟的镜头;好像只有一个做奴才出身的李卫有过这样的动作。这一点让我感到不解。以清代鼻烟壶流行的程度,官员们应该人手一瓶才对,为什么在戏里都看不到呢?我的解释是,在当时应该是颇多见的,只是到了编戏的今天,价值观改变了。剧作者既无法想象当时流行的情形,也不齿吸烟的动作,所以就把它清除了。试想乾隆皇帝的御窑“古月轩”都有产品,官员们怎可能不用呢?在当时应该是时髦的玩物,可以互相交换欣赏的呢!演都不想演,要收藏就更不用说了。

  前几天,我想自网络上查出某些古董的价值,心念一转,找到鼻烟壶的网站,发现这种漂亮的小瓶子,与我十几年前所知道的价格相差无几,甚至还便宜一些,居然不到一万元就可买清代的作品,可知鼻烟壶在市场上仍然不受收藏家的青睐。

  我在网络上看了些数据,才发现原来另有原因。近年来国内的民间工艺受到鼓励,在制作上已可接上传统。就鼻烟壶的制作对外国人市场来说,与古董并无多大差别,因为价格较低,更为妇女收藏家或观光客所喜爱,因此新品大量生产出来,品相不错,反而使真正的古董失掉了吸引力。

  几年前,我到西安旅行,在一家旅馆的卖店里看到一位工艺家,正在制作专门卖给观光客的鼻烟壶,是所谓内画鼻烟壶。这是一种晚清、民初发展出来的类型,是鼻烟在生活中消失,瓶子只供欣赏、把玩以后才有的东西。所谓“内画”,就是在透明玻璃瓶的里面画画,如果画在壶外面,容易被把玩时损坏,才有聪明人想出这个办法,有了此法,就可以把绘画与鼻烟壶相结合了。

  我在西安那家旅社买了一只,画的是唐代俪人行,虽然是仿古画,但用色与构图都有相当高的水平。市面上有很多比较粗糙的作品,大概已经有工作坊,由画工按照既定的图样大量生产了,比较抢眼的是画了历史或当代名人画像的瓶子。

  记得十几年前,在一家很熟的古董店里,我看到柜子里放了很多小玩意儿,多是文房用具,做为摆设。我开玩笑说,这些都是假货吧!如果有真的古董我买一件。年轻的老板就一件件地要我细看,坚持要我兑现诺言。那些东西中果然也有几件为清末民初的古董,可是我并不喜欢。想脱身脱不了,在柜子的一角看到一只鼻烟壶,口部与圈足均有损伤,但却是做工精细的瓷制品。两面画的是珐琅彩的两只蚱蜢,勇武有力,吸引我的目光,底部有四个红色篆字,道光年制。虽只有两寸高,却很有气派。我决定买这只小瓶。老板哈哈一笑,说我小气,干脆送我算了。我不肯,后来付了几百元了事。原来这些摆设都是他买家具的时候搭上的,这只精致的鼻烟壶流落民间,原已成为乡下孩子们的玩物,所以才会损伤。

  我曾看过几本国外拍卖的目录,拍出的价格非常悬殊,实在搞不清楚收藏家的价值标准。在我看来非常美观可爱的,并不值钱,而他们抢着要的,有时可以高到数十万美金,我却看不出其中的道理。对于鼻烟壶,我曾试着了解,却不得其门而入,请教古董界的朋友,也不得要领。直到今天,鼻烟壶的价值判断对我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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