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最珍贵的物品莫过于那根一米左右长的土烟杆。
记得很的小时候,家里特别穷,我每天在距家两公里远的村办小学上学。如果是平时,回到家里到是风平浪静。一旦遇上期中或期末考试结束后领成绩单那天,要是考得不理想或是做错了事,还没到家的时候心里就特别害怕,最让我胆颤心惊和担心的就是父亲的那杆烟杆,因为父亲一定会在那个时候用它狠狠的敲我的屁股,下手重的时候小屁股痛得火辣辣的,晚上睡觉都只能爬在床上睡。
父亲的烟竿跟邻居叔伯们的烟杆没什么两样,烟嘴用铜做的,由于在父亲的嘴里衔了太久,经过天长日久的消磨,因此显得特别光亮。烟杆则是一般的土陶烧制的。斗身用的是竹节特密的坚竹雕制而成,最前端有大拇指那么粗,由于受到长年的烟熏火燎和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不停的“抚摸”,杆身已经变黑发亮,显得特别沉郁。
每顿饭后,父亲的习惯就是翘起二郎腿坐在我家灶前面的木凳上,喝一杯浓茶,抽一小撮土烟。看到父亲每次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原本洁白的塑料袋已经变成了浅黄色,里面就是他的宝贝,一小截一小截的深黄色的土烟(俗称叶纸烟)整齐的裹成小条放在里面。只见父亲不紧不慢地从小塑料袋内取出一截烟条,将中间较柔软的、叶面较宽的一截折段成五厘米左右,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然后把较干燥的两端折断成四小截紧紧的裹在里面,接下来就是将这件裹好的艺术品硬塞进土制的陶瓷烟杆中,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将烟杆伸进我家的灶孔内点火了,卷好的烟卷着火后,见到父亲那吞云吐雾的样子,感觉他那一刻的精神好像好了不知多少倍,嘴角不时发出嘘...嘘...的声响。我想,这应该是父亲一生中在享受最美好的时刻。
后来我在距离家四十里外的县城上中学,每个星期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到家里,我都感觉到父亲额前的皱纹都在不断的增加,脚下行走的步伐也更加变得蹒跚和吃力起来,唯一没有改变的还是父亲那杆土烟杆和他那吞云吐雾的神情。父亲老了,我在心里特别焦急。父亲在十三岁时爷爷就去世了,第二年奶奶又相继离开。年幼的父亲别无选择,放弃了他最恋恋不舍的学校生活,独自一人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和祖母还有年长他一岁的姑姑艰难度日。
父亲还有一个习惯就是看报纸,记得他曾经告诉过我,他后来在大队里担任过队长和会计,他的那些学问和本领都是从报纸上是学来的,凡是乡里邻居闹矛盾都是由他出面调解。在当地,他成了小有名气的铁面判官。他对我的管教更是要求严格,一旦有空他就会给我说教一些为人处世之道,教育我做人一定要以诚信为本,绝对不能干那些投机倒把,违法犯纪的事。命运坎坷的父亲,由于家庭的重担压得踹不过气来,一直没能走出去到外面走走看看。父亲一生中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凤冈县城。想到这里,我真的为父亲那时的命运多磨难而无比怜惜。
参加工作后,我将父亲接到了县城我们租的小屋一起居住。我知道父亲平时的爱好就是抽烟,最喜欢吃的就是清炖猪心肺。我特意到凤冈县城有名的水巷子给他买了两斤上好的土烟,当地最好的土烟品种要算枫香溪(品种名称),特别是顶叶,劲头足,不易熄火,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父亲看到这么上好的烟叶摆在他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和满足。有事没事,父亲都会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抚摸着他那随身携带的宝贝烟杆,尽情地享受着他的喜好,有时候满屋的烟雾熏得一家人不断的咳嗽,我知道这是父亲一生中最爱,所以特意叮嘱妻子不要计较,实在难受的时候也要尽量采取回避的方式,一定要让父亲过足烟瘾再说。
有一次我上班回来,妻子焦急地告诉我,父亲中午吃过饭后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找着。我赶紧打电话到老家去询问,才知道父亲已经回去了。他告诉我他在县城住得一点都不习惯,自已老抽烟怕影响我们和孩子的健康,由于年纪大了,加之他的肠胃又不好,妻子好心给他清炖的猪心肺吃下去后却又闹肚子。
父亲在电话里平静地说:“你忙吧!娃,好好上班,我还是回家里去住着舒服点,空气好些,想吃啥咱地里都有,有空回来看哈我就行了……”
电话的那头响起了嘟...嘟...的声音,父亲把电话挂断了。我拿着手机在耳边停了好久好久,心里头好不是滋味。
父亲一辈子都没有好好的悠闲过,更没有过上一天幸福日子,现在条件好点了,他却还是放不下离不开生他养他的故土。2004年,烟叶收购工作刚结束的第二天,噩耗传来,父亲离我而去了,当我急急忙忙赶到家里的侯,父亲的遗体已安详地停我家的正屋,我跪在他的遗体旁嚎啕痛哭。他的眼睛半睁着,一定是在等着我回来看他。父亲辛辛苦苦把我和五个姐姐们拉扯大,临终的时候我却没能陪在他身边,直到现在我都还在为此事而深深的自责。
父亲已经离我而去了,他的宝贝烟杆也在前两年拆迁老屋的时候不慎搞丢了。可是,父亲确留给了我坚强的意志、做人的道理、处世的原则和无尽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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