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据《中国烟草》报道 无论小农种植还是现代化农业大生产,无论国内还是国际,病虫害历来是包括烟叶种植在内的大农业的心头之殇,每年各地因病虫害造成农作物受损减产的事例数不胜数。
发生病虫害—使用农药—害虫抗药性增强或变异—使用更大剂量和更多种类的农药的模式,一方面使得农药用量成倍增长,另一方面病虫害会更加频繁、广泛地发生,恶性循环给农作物安全性带来极大隐患。
农作物出现害虫—一种或几种天敌—抑制害虫繁殖—降低害虫生物种群密度,在既不污染环境也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生物防治的良性循环可以预防病虫害的发生,减少农药使用,可谓一举多得。
蚜虫病害四季均可发生,种类多、繁殖快、危害重,其中,烟蚜不仅通过取食直接危害烟叶,而且可以传播上百种危害植物的病毒,是烤烟生产最主要的害虫之一,也是我国农作物的主要害虫之一。深受其害的全国各大烟区和广大烟农,迫切需要一项控制有效且对环境友好的防治技术。
在全国最大的烟叶产区云南,早在1997年就开始探索尝试用人工繁殖烟蚜茧蜂的手段防治烟蚜,立项《蚜茧蜂防治蚜虫技术研究与推广应用》项目进行系统攻关,时至今日已取得了丰硕成果和显著成效。
应用烟蚜茧蜂防治烟蚜,赢得的是绿色、安全发展,摆脱的是对化学防治的依赖,一系列喜人的变化正在发生、蔓延。
“以虫治虫”的生态平衡
“天下有玉烟”,在最早开展烟蚜茧蜂防治烟蚜技术研究应用的玉溪烟区,高仓镇排山村委会的种烟大户张玉明,在烟田里投放烟蚜茧蜂已经有八九年的历史了。
作为一个老烟农,张玉明印象里“烟蚜一直是令人头痛的害虫”,它吃(刺吸)烟叶和嫩茎,直接影响烟叶正常的生长发育;传播黄瓜花叶等病毒病,诱发煤烟病,让“金叶”变成废叶;烟蚜虫害爆发期,密密麻麻的烟蚜寄生在烟叶上,分泌物仿佛给烟叶糊了一层黏黏的“糖浆”,根本烘烤不出有价值的烟叶。
“过去一直依靠农药防蚜,但如果买到假药或稀释比例不对,结果往往是毁灭性的。”张玉明回忆,刚开始投放烟蚜茧蜂时,幼蜂能吃虫子(烟蚜茧蜂将卵产到烟蚜体内,幼虫依靠烟蚜的营养长大、羽化成蜂,进而影响烟蚜的繁殖并杀死蚜虫),会不会蛰人啊,种烟的人心里直打鼓,“于是很多人上午刚放蜂,下午就打农药,防治烟蚜的效果并不明显”。
随着该项技术的持续推广,烟农们发现,烟株上的烟蚜数量真的在减少,农药用量不需要那么多了,打农药的次数从三四次变成一两次,请工数量相应减少,减工降本的效果自然就出来了。尝到了甜头,烟农对于放蜂的接受程度和比例逐年提高。
2010年开始,云南省局(公司)开始大规模推广烟蚜茧蜂防治烟蚜技术,建立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推广应用网络,多年来烟农使用农药防治烟蚜的习惯逐渐被“以虫吃虫”的生物防治所改变。
大自然很神奇,生物物种间存在相互制约、互相依存的关系,有害虫就有天敌,一块田地、一片烟区都有自己的微生态,一个良好的生态系统可以起到自然控制作用。在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烟草公司技术中心主任、高级农艺师李宏光看来,农药不分益虫和害虫,统统灭杀,利用益虫吃掉害虫的好处是打农药所不能比的。
“通过烟蚜茧蜂防治烟蚜,虽然不能杜绝农药使用,毕竟病虫害并非仅有蚜虫,但可以大幅度减少农药用量,从2012年至2014年红河州的应用情况看,每亩烟田平均减少使用农药76克,用量降低一半左右。”李宏光介绍,减少农药用量能够延缓烟蚜产生抗药性,同时还能提高烟田主要天敌瓢虫、食蚜蝇、草蛉等的数量和多样性,对农田生态具有明显的保护作用。
由于自然界中烟蚜茧蜂、瓢虫等烟蚜天敌数量的增加,繁殖能力极强的烟蚜种群(一个烟蚜一生可产卵35个左右,呈几何级数增长)数量有效降低,食物链的恢复到自然平衡,病虫害的威胁被大大降低。而由于烟蚜茧蜂7天左右就会自然死亡,不会带来物种入侵风险,对其他生物也不产生潜在影响,实用性极强。
“目前,红河州每亩烟田放蜂2000头左右,随着推广应用时间推移,投放量会逐步降低,成本、劳动量会相应减少。”李宏光说。事实上,玉溪烟区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有些烟田放蜂的数量从高峰期的2000多头降至现在的五六百头,原因就在于农田生态环境在慢慢趋好。
与农药的强行抑制相比,“以虫吃虫”的防治效果并非立竿见影,但就像中药一样,效果会缓慢释放出来,实现烟蚜茧峰与烟蚜之间的生态平衡,达到正本清源的效果。
烟蚜茧蜂引发的连锁效应
从形成科技成果到走向推广应用,烟蚜茧蜂防治烟蚜绝非说说那么简单。“一只田间的小虫子”引发的连锁效应,对于烟草乃至整个农业科技成果的创新和落地颇具启迪意义。
还是从张玉明说起。近年来他少则种60亩烟,多时达到300亩烟,有了一定规模,如何减工降本增效就变成了一个突出问题。
2014年,张玉明种了170亩烟。“以前不放蜂时,烟叶生产期内要打三遍农药,雇8个人,烟株幼小的时候3天能打一遍,烟株长大了则需要5天。整体下来起码要100个工,按请一个工60元计算,支出6000元。”他高兴地说:“去年就打了一遍农药,20公斤的喷桶总共就用了3桶,自己一个人抽空就能完成,省力省工。”
从成本的角度,根据红河州公司2014年杀虫剂使用情况调查汇总,放蜂区烟蚜防治成本5.52元/亩,常规区14.45元/亩,亩均节约9.93元。如果常年累计下来,烟农节约的防治成本也不是个小数。
用工节省和成本降低看得见,而烟叶质量提升虽然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病残烟叶减少,农药残留降低,安全性提高,生态优质烟叶多了,对于烟农,收购时就能卖上好价钱;对于烟区,内在品质的提升进一步增强了云南烟叶的市场竞争力,潜在效益巨大。
从人到地,烟蚜茧蜂引发的连锁效应更加显著。
众所周知,长期大规模使用农药,严重污染水体、大气和土壤,并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带来许多环境与健康方面的问题。减少农药用量及其对环境造成的危害,恰恰是烟蚜茧蜂防治烟蚜最大的优点,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必须厘清一个概念,烟蚜不能狭义理解为烟株上的害虫,蔬菜、果树、油菜、花卉等作物同样深受其害,烟蚜茧蜂也不是只对烟叶上的烟蚜有良好的防治效果,对上述作物上的蚜虫同样有显著的防治效果。”云南省局(公司)科技处沈俊儒介绍,蚜虫的寄主植物多达280种,像桃树的桃蚜别名就是烟蚜,油菜上的菜缢管蚜与烟蚜属于同一蚜科,烟蚜茧蜂可以跳出烟草,直接作用于大农业。
其实,利用天敌防治病虫害的方法在美欧等国已经普遍应用,蚜茧蜂研究在我国也早已开展,但由于一直没有解决冬季保种、人工繁育等关键技术问题,多处于理论和试验阶段,规模化推广应用得很少。
烟蚜茧蜂则不同,中国知名蚜虫研究专家、中国科学院研究员乔格侠指出:烟蚜茧蜂防治蚜虫技术在研究与推广过程中,创造了推广速度最快、实施面积最大、烟农参与程度最高、技术创新最多、综合效益最好的五个“之最”。
一份为烟农着想的贴心,一份青山绿水的责任心,一份持之以恒的恒心,烟蚜茧蜂防治烟蚜成了目前全国推广面积最大的单项生物防治技术,引领着农作物生物防治创新与推广应用,产生的经济效应、生态效应和社会效应十分可观。
产业应用引领绿色植保
红河州弥勒镇新哨村,云南省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繁蜂育种基地——红河州烟草公司烟蚜茧蜂繁育基地就坐落于此。
3座智能化玻璃温室,57个漂浮育苗大棚,11人的技术团队,集科研试验、规模化繁育及相关培训为一体,不仅可以提供烟蚜茧蜂种蜂,还可以规模化繁殖,满足大田烟蚜防治需要,国内外许多同类研究的技术成果产业化构想在这里变成了现实。
“红河州从2010年开始推广烟蚜茧蜂防治烟蚜,到2014年累计推广了185.5万亩,2015年预计在烤烟生产上推广应用50.5万亩,占计划植烟面积的98%以上,大农业预计推广应用100万亩。”基地负责人、全国烟蚜茧蜂防治蚜虫专家组成员刘春明表示,烟蚜茧蜂大面积覆盖烟田,进而在大农业规模化应用,对于生态安全、绿色农业意义非常重大。
对于生物防治而言,小范围、个别地块难有作为,大区域、成规模才有好效果,否则,由于蚜虫的迁飞习性,防治效果会大打折扣。而对于任何一项农业技术而言,效率高、成本低、易操作是产业化应用的前提。
这些要素,红河州繁育基地全都具备。规模化繁殖和高密度饲养技术直接影响烟蚜茧峰推广应用前景,目前已形成了成株繁蜂和幼苗繁蜂两种规模化繁育技术。“后者比前者效率更高,按一平方米计算,正常情况下成株繁蜂为2万头,幼苗繁蜂为4万头。”刘春明介绍,“在改进蜂蚜同接工艺后,幼苗繁蜂不仅数量增加到8万头,而且工艺容易掌握、成蜂更加强壮。一亩烟田放蜂2000头即可满足日常烟蚜防治需要,多批次、高效率的繁蜂技术完全可以满足推广应用需要。”
据了解,烟蚜茧蜂羽化成蜂要经历卵、幼虫、蛹三个阶段,而僵蚜(形成预蛹或蛹)一旦脱离适宜的温度环境就会降低羽化率、缩短成蜂寿命,因此运输时间不能太长。红河州繁育基地正在对僵蚜保存技术进行研究,争取能够把“保鲜”时间从几个小时变为两三天。运输时长的“瓶颈”一旦被打破,烟蚜茧蜂完全可以远程输出,进一步降低推广应用成本,扩大辐射范围。而不用像现在一样,各个烟区都要设置繁育点、培训管理人员。
从云南省看,尽管各个烟区在繁育工艺、收集方式、放蜂工艺、推广模式方面因地制宜、有所不同,但整体上构建了一套成熟的烟蚜茧蜂规模化繁育与应用技术体系,烟蚜茧蜂防治烟蚜技术规程(行业标准)实现了小技术到大成果的集成组装创新。
云南省局提供的数据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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