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百无聊赖的我,吃完早茶在街上闲逛,遇见了一位卖烟丝的老人。这时一些熟悉的画面突然间在脑海闪现,还是那金黄的颜色,它唤起了我几乎将要忘记的童年记忆。
在我脑海中的烟叶,是种植在肥沃土地上肥肥绿绿的植物。在那个物资还不充裕的年代,烟叶是比其它庄稼更为金贵的经济作物。它每一片肥美的叶子都被家人当做宝贝疙瘩对待,因为烟叶品质的高低,直接影响了一家人能否在年关加件新衣、能否在年夜饭中增加些许荤腥、能否在欢心笑语中过完新年,对我而言则是能否多得一些压岁钱去买炮仗。
烟草是一种比较娇嫩的植物,若想获得品质比较高的烟叶确实需要下一番苦心,父母辛勤的劳作贯穿了烟叶制作的始终。育苗-移栽-补苗-培土 -施肥-灌溉一番费劲心血的劳作,是对烟叶精心的侍弄,同时也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烟叶的种植中,我能参加的劳动只有在烟叶还是幼苗的时候在田埂处清理清理杂草,在烟叶即将收获的时候看一下烟田,在烟草收获的时候帮忙运一下刚采摘下的叶子。
刚采摘完的烟叶还是绿色的,必须经过一系列的炮制才能变成印象中的金叶。记忆中金叶的制作过程,首先是大人们穿着被烟叶上烟油浸透了的衣物,费力的将一片片收获来的烟叶运进烤房中,根据不同的部位、不同的类型进行分类。然后经过特定时间的烤制,一把把金色的叶子便诞生了。这时父亲往往会嘱咐母亲买上几个变蛋、带回几瓶啤酒,让他好好放松一下。因为从烤烟开始,他度过了太多的不眠之夜,超负荷的劳动使得身体需要得到尽快的放松。
曾几何时,父亲也常说“种烟叶实在太累了,明年不可能再种了”,但当一担担金叶送到收购点,换回一家人一年的花销时,他又会说“今年收入真好,明年继续种烟叶”。在初冬暂歇的日子里,父亲往往会拿出水烟袋,塞满自家产的烟丝美美的吸上一口漏出满意的神情,仿佛点燃的不是金叶,而是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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