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烟、酒、茶,特别是烟和酒,小时候的印象依旧深刻,不过它们不仅以实物存在于我的脑海,而且还以烟标和酒标等形式存在。
过年的时候,家里都会买一点好烟、好茶和瓶装酒来抽、来喝或者待客。比如香烟,平时抽飞雁牌子的,过年也许就会买金沙江;比如茶,平时难得买一包,过年也许会买一包 “三花” 来喝;比如酒,平时都喝的是散酒,就是小作坊酿造的那种,价格便宜,过年啦,买瓶韩滩液、遂州酒或者文君酒来喝。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腊月三十、正月初一出去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烟,让人觉得有面子;有客人来拜年,泡上一壶三花茶,不说喝,就是那飘出的香气就让人觉得舒服;客人看见堂屋桌子上摆放的瓶装酒,不管喝不喝酒也会觉得这家人 “舒气” 。成年人的世界少不了面子,更重要的是待客之道的礼仪。
在腊月和正月间,大人们香烟抽得最多,也是小孩子们拥有烟盒包最多的时候。
小孩子们有一种游戏叫 “打烟盒包” 或叫 “打三角板” , 把软香烟盒也就是烟标折叠成三角板压平,游戏时,将数个烟盒包曡在一起,稍稍将它的顶角往底线方向掰弯形成一个弧度,放在地上,用手使劲扇风,若三角包翻转覆在了地上,则赢了,翻过来的烟盒就属于赢家。游戏不限人数,以香烟的价格或烟盒的个数累积价格为先。比如飞雁烟为每包二角五分钱,经济烟为每包八分钱,则持飞雁烟盒包的先来;如果有人持两个经济烟盒包,价格已超过飞雁烟,则先。占了先的优势非常明显,有的扇一次会赢得多个烟盒,最后面的甚至都没有机会参与这次游戏了,所以拥有价格贵的香烟盒会占很大的优势,于是搜集烟盒成为小伙伴们的重要活动,为了得到心仪的烟盒,我们不时催着大人们快点抽,或者向他们推荐哪种牌子的烟,其实那烟并不一定是大人们愿意抽的,只是拗不过小孩要那种烟盒的欲望而妥协;或者先让大人们把烟盒腾出来给我们,有时我们见到大人们掏出一包锡箔纸外壳的香烟来,那一定是他家的小孩把外面的烟盒拿来折三角板了;或者小伙伴们用自己的玩具甚至小人书来互相交换……
可以这么说,对香烟的牌子,我们这些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还熟悉。家乡最初销售的最便宜的是“经济”烟,烟标上有 “临时生产” 字样,八分钱一包。记得不少香烟盒的背面还有 “毛主席语录” ,比如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之类。最贵的是 “大前门” ,四角钱一包,再往后,其它常见的还有飞雁、金沙江、春城、锦竹、甲秀、翡翠、红梅、红芙蓉、白芙蓉、黄芙蓉、并蒂莲、牡丹、黄金叶……也有几十种吧。本地销售的烟大多是四川省产的,其次是云南烟,后来我们还看到外省也生产同名字的香烟,而且更贵,比如 “大前门” ,上海产的就更贵,据说,质量更好。会抽烟的人会更加喜欢云南产的烟。现在我翻捡出这些烟标旧物,觉得它们不仅具有过去时代感的记忆,还有艺术感的味道。
过年,更是离不开酒,所谓 “无酒不成席” , “烟酒不分家” 。我们小时候对香烟的记忆,来自于接触的香烟盒实物,印象深刻;但对酒类,与香烟很少有在电视上打广告的不同,我们通过电视对铺天盖地的酒广告记忆也很深刻。
家乡销售的酒,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最早的没什么印象,毕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有了黑白电视机的1990年代前后,对 “韩滩液”“文君酒”“遂州酒” 等就比较熟悉了,特别是春节前的酒广告之多,播放频率之密集,用 “泛滥” 二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时候你坐在电视机旁等正片的播放,半个小时的广告是太正常的了。不过,当年有个特点,多数产品的质量真的还过得去,对得起 “口碑” 二字,当然这些牌子的酒,现在早已销声匿迹了,过去却是家喻户晓的品牌。
我们还接触到 “酒文化” 这个新词,还别说,这个词当得上 “名副其实” 。从华夏远祖祭祀、宴饮都离不开酒,到通过历朝文人雅士的诗词,我们不仅了解到国人酿造酒的悠久历史,而且知道了许许多多的酒的典故。比如,当年的 “文君酒” ,我们知道了汉朝大才子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文君当垆,相如涤器” 的故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 “遂州酒” 的广告词: “月儿明,月儿亮,月光照在酒瓶上,遂州酒好没法说,不喝硬是睡不着。酒香飘进月宫里,嫦娥闻到好欢喜,嫦娥姑娘下凡来,硬要和我喝一台,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 大人和小孩,很多人,都记得这广告词,它也是当年老百姓最熟悉的酒之一。
喝茶,应该是接待客人喝水的最高形式。家乡有句老话, “水都没有喝我一口” ,说的是客人来赶了礼,马上就走了,主人家过意不去说的话。客人来了,泡杯热茶,温暖的不仅是胃,还有那浓浓的人情……
鸣谢:观音寺的醉耕老师是个资深的烟民,算得上为“发展经济”做出了贡献,打烟盒包的时候,我对这句话理解不了,这烟一吸一呼,能有啥好处,却让那么多人喜欢?我发给他一些烟标照片,他表示大多抽过,他提供的香烟价格,也许那些老烟民能够想起来……金沙江好像是3角,飞雁2角5,大前门是4角,有种南雁1角7,朝阳桥3角,桂湖1角4,经济8分,黄金叶2角8,牡丹5角3,红芙蓉2角7,春耕1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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