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尼罗河畔

　　烟草在线据《东方烟草报》报道　　去年11月，笔者参与了对南苏丹首都朱巴至本提乌道路升级工程的勘测工作。勘测范围地处南苏丹中部的白尼罗河流域。作为尼罗河两大支流之一，白尼罗河不仅是运送旅客和货物的重要水道，同时也因沿岸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被当地民众称为“母亲河”。

　　在这个世界上最年轻也最贫穷的国家里工作，虽然条件艰苦，但白尼罗河畔的别样风情尤其是当地独特的烟草风俗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编者注：2011年7月南苏丹宣布独立，同年8月，取代莫桑比克成为最穷的联合国会员国。）

　　烟叶？香料！

　　白尼罗河里盛产罗非鱼、大尼罗河鱼，渔民不仅靠此填饱了肚子，更制作咸鱼辫子批量贩卖，补贴家用。

　　Micheal和他的兄弟就专门做这项生意。他们特别青睐体型较长的鱼种，用它们晾晒的咸鱼辫子便于编制、形状规整，能卖个好价钱。鱼还活着时，他们将其开膛去骨，把鱼头、内脏等最容易引起鱼肉腐败的部分去除，然后撒上盐和烟叶磨成的粉末，挂在木杆上晾晒。直到鱼肉中的水分蒸发掉，咸鱼干便制成了，闻起来有一种独特的烟草香味。再将六条咸鱼干编成一个麻花辫子，然后扎成捆出售。由于正值旱季，天气炎热，也没有冷冻设备，他们只有通过腌渍、晾晒的方式才能将食物保存住。

　　Micheal说，咸鱼辫子特别受游牧民欢迎，他们常用牛羊肉、奶来交换。他们把鱼存储在巨大的葫芦里，然后用盐和烟末再次腌制起来，方便在长时间的游牧中食用。

　　咸鱼辫子的烹饪非常简单，Micheal为我们现场演示了一番：鱼肉切块下锅，加水和西红柿、洋葱、青椒一起炖。当汤沸腾后，他时不时往锅里扔东西：几根野葱、两小块盐、一把烟末。

　　香气源源不断溢出，每个人都被那味道吸引了。以前只知道烟叶是制作卷烟的原料，没想到在这白尼罗河畔，味道辛辣的鲜烟叶还被当做了防腐和烹饪的香料。虽然卫生条件非常差，但我还是鼓足勇气尝了一口：完全不如闻起来那么香，又咸又辣的刺激味道从嘴里直冲鼻腔！

　　河畔烟田

　　用于日常饮食的烟叶，在南苏丹算是传统经济作物之一，并且种植区域大多集中在白尼罗河流域。我们在朱巴郊外的白尼罗河沿岸就发现了成片烟田，农户还用棕榈树皮做成结实的栅栏，防止牲畜践踏。或许你会奇怪：急需国际社会援助食品的南苏丹，为什么不利用河岸肥沃的土地大力发展粮食种植呢？这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在工作区域，我仅见过高粱，其他粮食作物除了种子匮乏、农业基础设施短缺等原因外，主要受气候影响无法成活——南苏丹属热带气候，全年分雨季（5月-10月）和旱季（11月-4月），雨季高温多雨，旱季炎热干燥。旱季地表皴裂，数米以下不见水源，在基本饮水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相对耐旱的烟叶便成为沿岸农民首选的经济作物。南苏丹烟叶生长期一般在10月至来年3月，在雨旱季交接时进行大田移栽，正好可利用发源于乌干达等地的山地汇水和白尼罗河丰富的水土资源。

　　受战乱、土地所有权和农业技术等因素限制，南苏丹粮食作物生产基本处于原始阶段，生产效率非常低，粮食、蔬菜及水果等几乎全部依赖进口。但频发的军事冲突又使边界时常处于关闭状态，与外界联系不畅，进口受到影响。加上大部分南苏丹民众生活在贫穷的农村，昂贵的食品价格使一些人为果腹而动起了歪脑筋。Awerial-Rumbek沿线的村民Giberral无奈地表示：“如果种蔬菜或粮食，也很容易被野生动物偷吃或者被人偷抢，造成的损失会更大，不如种些烟叶换钱，这样更实惠。”

　　南苏丹独立之前，是苏丹的主要烟区。国家烟草有限公司统一管理烟叶种植和收购，并负责对农民进行技术指导和物质扶持。目前，南苏丹政府财政困难，对全国烟叶生产未能有效管理。因此，农民所种的烟叶除为哈格烟草公司（2011年下半年被日本烟草公司收购）提供原料外，部分烟叶则通过民间贸易流入了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等邻国。

　　投“烟”问路

　　勘测途中，在向当地人问路或询问风俗禁忌等情况时，我们常常投“烟”问路。对方的反应会因为地处城市或农村有所不同----南苏丹以信奉基督教为主，城市中受过教育的基督教徒基本不吸烟，面对我们递上的烟，对方会微笑地摆手拒绝；农村居民基本上都抽烟，有人接过烟后，会在胸前划十字表示感谢，甚至偶遇的一些当地人，有时候看见我们抽烟，会主动上前索要，并询问是否有能帮忙的地方。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淳朴善良的南苏丹民众都会热情、详细地回答我们的问题，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由于独立时间短，战争尚未完全停止，工业基础十分薄弱，对于处于温饱线以下的大部分南苏丹民众而言，卷烟作为一种非生活必需品可算是奢侈品。因此，南苏丹国内对高档烟的消费能力非常有限，低档烟则更有市场。最为常见的是sportsman、gold mount等邻国（主要指乌干达、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生产的卷烟品牌，为10支装，一条20包。售价通常不高，sportsman零售0.5南苏丹镑一包（1南苏丹镑约合人民币1.5元），gold mount零售1南苏丹镑一包，批发价格要略低，一条只需18南苏丹镑便可买到。在朱巴，卷烟品牌虽较多，但无一例外都是从邻国进口的。国际大品牌的烟草制品倒是没见到，我猜，可能因售价过高而没有市场。

　　我所见到的吸烟者年龄跨度较大。很多人蹲在白尼罗河岸边，眉头紧锁，狠狠吸上一口烟再吐出来，像是在排解心中的苦闷。

　　Micheal说：“无论是吸引外国人观光为我们带来收入，还是取之不尽的水产资源，或是肥沃土壤所孕育的烟叶，都是白尼罗河赐给我们的礼物。静静流淌的白尼罗河能让我们的心沉静下来。或许那些岸边吸烟者也和我一样在思考，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能像这河水一样，充满生机与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