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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香处是故乡

2016年08月01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李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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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清晨在公园散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丝丝润泽肺腑,沁人心脾。好熟悉的清香味啊!忍不住过小桥、穿小道,一路向南循香而往,在一片竹林边,一片槐林映入眼帘。抬头一看,只见一棵棵槐树的枝桠间,挤满了一簇簇乳白浅黄的槐花,在绿叶的衬托下,重重叠叠,迎风怒放,似白浪漫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眼里烂漫的花簇,鼻翼间馥郁的清香,一时间,竟让我想起家乡的五月,想起那片槐花掩映的遥远的村庄。

  除了田园稼穑,植树可以说是家乡人最爱做的事情,白杨、柳树、梧桐、桂树、椿树……当它们长成材后,就成了做农具、打家具、盖房子的木料。有的人家还不忘栽上一二棵桔树、桃树、枣树等果树,除了满足孩子的馋嘴,多的拿到集市上出售,换些油盐钱。

  在乡村的房前屋后,只要有空地,都要植上几株,枝繁叶茂,引来鸟雀筑巢,婉转啁啾,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居家的模样。槐树木质上乘,是家乡人最喜欢栽的树种,从小时候起,我就看到村民的房前屋后、村路两边和河岸上,到处都是一棵棵、一排排茂密的槐树。我家门前的屋场上也栽了两棵,三十多年的树龄,枝干粗壮遒劲,树皮上有多处皲裂的树纹,浓密的树冠如张开的一把大伞,浓荫匝地,是盛夏歇凉的好地方。

  每到五月里,村庄里槐花盛开,一串串素雅的槐花儿缀满树枝,团团簇簇,玲珑鲜润,清风中顾盼生情,楚楚可怜。它们像一咕噜一咕噜的葡萄,重叠悬垂,掩映在绿叶之间;像含羞答答的村姑,素雅水灵,在枝叶间露出羞涩的笑脸;像皑皑白雪,银装素裹,仿佛想让季节回到冬天;又似腰肢丰满的少妇,大方美丽,阳光下妩媚耀眼,引来一群群蜜蜂“嗡嗡”鸣唱。槐花开放在百花凋零的春后,不与春天的桃李争艳,也不与秋天的牡丹竞芳,用自己的美,扮靓春夏之交的风景。而且它的香味十分特别,既不同于荷花、茉莉的幽香,又不同于月季、桂花的浓香,细细嗅之,似有一种醇酒的氤氲,而氤氲中又有一丝甜润的滋味,让人怡然陶醉。

  小时候,每次与一帮小伙伴在槐树下玩耍,总喜欢在邻家女孩二丫的面前露一手爬树的绝活。三下两下爬上树,手脚麻利地折断几根花枝,然后编成花环给二丫戴在头上,二丫就成了我的新娘。那年五月,正是槐花开满村庄的季节,当二丫在震耳欲聋的锣鼓、鞭炮声中从槐树下走过,那个曾经戴过我给她编的花环的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多年以后,当我们在春节返乡时邂逅在老槐树下,相视一笑间,纯真的往事就变成了槐荫里最美的童话。

  “槐花开满沟,播种花生保丰收。”农谚中,乡亲们除草施肥整秧田,收割油菜种花生,尽情忙着五月的农事,对于遍布乡村的槐花,远没有城里人的那种欣赏雅兴。他们更习惯将它们采摘下来,晒干后与菊花等一起作为茶叶来饮用;或晒干后填充成松软舒适的槐花枕;或者跟马齿苋一起焯水后切碎,与糯米一起熬成浓稠的槐花粥;或做汤,或蒸鱼,或与面粉一起做成扁扁的槐花饼和蓬松的槐花发糕,或用蜂蜜腌制成简单的乡村槐花蜜。我最喜欢吃的,是母亲包的槐花饺子和蒸得松软可口的槐花糕。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如今生活在都市,虽远离家乡,记忆中的槐花依然一年又一年在我的心中盛开,一想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槐香气息,像乡情一样馥郁绵长,便有了一种心灵的回归之感。

  槐花香处的故乡,一年年唤醒知了鸣唱的夏天,牵绊着我的乡情,温暖着一丝遥远的乡野记忆。它就像母亲为我做出的清香扑鼻的槐花美食,无论过去多少岁月,那唇齿间的一缕故乡的味道,一辈子都弥漫不散,一辈子都温馨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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