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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早点回家

2020年01月06日 来源:烟草在线专稿 作者:张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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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少年时,家里特别穷,在学校里读书总要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如果能有几元钱,去新华书店买一本心仪已久的诗集,对我来说,那将是一件奢侈而美好的事。从最初的印象寻起,记忆从此便一点点清晰,我的轮廊你是否记得?我最尊敬的师长、学友。无需动听的话语,就让我用最纯朴、最动情的拥抱给你,同时也请你的心情和我一样,给她,给我们曾经幸福成长的母校一个深深的祝福吧。

  那一年冬天,初中同学聚会。爷爷倒没有说什么。奶奶给了我聚会的费用,叨念着:“小孩子家,聚个啥会。”我知道奶奶心疼钱,毕竟家里经济拮据。出门的时候,奶奶千叮万嘱,要我早点回来。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怨奶奶多事。聚会应该很开心,可谁和谁参加,说了什么话,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只记得回来得很晚,估计快十二点了,天很冷。

  我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同学同路。但我一个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路上,还是很害怕。因为回家的路不好走。路经一片菜地时,我加快步伐。倒不是因为遍地的烂菜叶、烂西红柿发出的恶臭。那片菜地叫麦田里,令我生厌和害怕的,是游荡在菜地的黑影。听同学说,那些鬼魅一样的黑影会冷不丁跳到你的眼前,瞬间抢夺你身上的东西,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虽无东西可抢,但也疾步而行,很快就穿过了菜市场,转弯进了南盘江河堤。河堤上一片昏暗,街灯时隐时无。寒冷的冬夜里,连狗都已经沉睡过去。一路走过去,路旁的人家早已关灯就寝,路更黑了。看不到月亮,连星星也没有。沿着河堤下去,是一个长坡,路过一条臭水沟,再转一个直角的小巷,就差不多到家了。

  一路向北,我会忍受怎样的颠簸?让跌跌撞撞的梦想开花,且请接受我独自的聆听,勿疑我的勇气与执著,昔日的情景已日渐明朗,那婆裟的杨柳呢,清澈的河水呢?唯有这熟悉的教室深刻着岁月苍老的斑驳,银杏树下话凄凉,鞠一个深深的躬吧!思维便沿着一种风景,鲜活着、跳跃着……

  一种诗意般的温度,给我一个贴近回忆的理由,我会把幸福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和七月流火一起激情地亲近你。青葱年龄,白衣飘飘,少年的情怀,怀揣的是一颗诗心,那时候,既自命清高,又躁动不安,似乎总有虫在心眼里蠕动。尤其是,一读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诗句,觉得整个身心,仿佛置身在一个空灵的世界,灵魂顿时被撩拨得躁动起来。

  也许等得太久了,我曾深深伫望你的背影(老相片),让澎湃的绿意,一度丰满那梦境里的柴米河,盈溢诗境般的回忆。轻拂时间的微尘,母校,曾记得,你行走时绰约有姿的步伐么。忙碌的灵性,追随着回到从前,我似乎又重游昔日的《白洋淀》,漫步在往日的《荷塘月色》里,那些深埋的情愫在文字里悄悄地穿插、缠绕、蔓延。八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对我来说,该是多么漫长的路程,那时,我是怎样的方式去倾听你,有谁告诉在炎热中伫望,该是一个怎样的经历,有谁知道那无比温柔的爱意,曾牵扯着是一片怎样的痛楚。今天,面对你,我能不思考,能不这般歉意的失眠,还有在内心此起彼伏的激荡么。

  因为喜欢诗,对讲台上老师枯燥无味的课,自然是怠慢了几分。常常是,欣赏完一首好诗,诗情还萦绕在心怀,再面对老师那喋喋不休的“满堂灌”,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教诲,觉得老师多么无趣而庸俗,这和我有一颗冰清玉洁的诗心,形成了强烈对比,再看老师的眼神,竟有几分鄙夷和轻蔑。在你的面前,我会如孩童般的露出憨态可掬的微笑,或者走过那一片青青的草地,拾掇起一块沉睡土块,将青涩的记忆扔回从前,然后慢慢地坐下,亲近你,心情该是一种怎样淋漓呀?在你的面前,我会深沉地做一次更长久的呼吸,坦荡激昂。有谁能感觉得到我泪涌如水的欣喜?有谁能描绘得出我心中如思若渴的欲望?轻抹尘封的心迹,懂得岁月会以何种姿势存在,我很庆幸,在你的怀抱里重拾旧日的梦境,牧养着生命的恩泽。学着珍惜,学会坚持,因为,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很多让我们理直气壮面对的理由,如果我们都未曾走远,我们就有所期待,期待再次与你相遇。

  静坐如尊,叙旧的同窗,一个人就是一本书,读懂了世态炎凉,透悟着哲理人生,然而更是多了一份份沉重、一丝丝牵挂与一点点婉惜。别问我,会拿什么来诠释我此时的心情,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对着你,畅开我沉淀已久的话语,用纯朴清脆的嗓音喊向你。离开校园,一晃20多年过去了。20多年来,曾有一颗诗心的我,在岁月的风尘中也慢慢被蒙垢,虽然仍然热爱文字,但与诗歌的距离越来越远。前不久,我们同学再聚会,与曾经的诗友相逢,大家谈论的是钞票与房子,谈论的是人情的冷暖和疏离。而那曾经在我们心底躁动不安的诗歌,曾经以为没有诗歌就活不下去的我们,早已换了心境。

  期待,就有希望。年少时,我们为何视诗歌为活命的粮食?因为我们清纯似水,内心火热;我们为何常常被诗歌感动得热泪盈眶、长夜难眠?因为我们,有一颗永不安分的诗心。如今,兔飞月走,就算手中再握一本名贵的诗集,却再也找不到当年读诗的怦然心动的心境了。在岁月的打磨中,我们的诗心越走越远,并慢慢丢掉了诗心,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逐渐演变成只知柴米油盐的凡夫俗子,岁月让人丢掉了太多的东西,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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