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走在冬月的路上
天空中，启明星在坚持着，仿佛要把太阳唤醒
东边的天际，泛出一抹橙红，像要烘托出太阳出征时的气氛与荣耀
田野中的麦苗，披着银霜，肃然地等待着太阳的检阅
而远处的村庄，渐渐地披上了霞光
微风拂面，利利的、脆脆的
面颊、鼻子、耳朵，都有了感觉，逐渐地变成了红色
像是羞涩的少年，在企盼着春姑娘的到来
化去银装素裹，还大地一片绿色
卯时，走在冬月上班的路上……

在清晨，我喜欢
伴着阳光，读一首诗
清晨的水中，能看见农人挖藕
能看见少妇，牵着狗溜达
这样的情景
我已读过数十遍
这已经很美
美得与文字无关

一块石头在泥土中
不愿意醒来
它不想走到太阳的窗前
拘谨地说一声：你好
也不想去看看大海
甚至小鸟的鸣叫
它都觉得有点吵

山村
在鸟语中醒来
一家的门开了
又一家的门开了

它只想静悄悄地
继续睡着
不被打扰
尽可能地让自己
沉入湖底
在温暖的水草丛里
做一个柔软的梦

候了一夜的雾
不请便挤了进来
与背书包的小孩
撞了个满怀

推窗望去，早晨的原野
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屋顶上的黑瓦，也被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黑色似乎褪却了

山妇们
无暇与早客亲热
一块红头巾
一件羊皮褂
一只大竹篮
要到山中拾柴禾

漫步村头
田野被一层美丽的白纱笼罩着
田垄边，雾气缠绕
给乡村增添了一份朦胧的诗意

一阵咳嗽之后
羊圈门吱呀地开了
咩咩的羊群
淹没在山坡上
随同淹没的
还有一个老头

在一个个晴朗的早晨
青烟和薄雾总是如约而至
像一件衣裙
一件轻纱
以一种不能察觉的速度在舞动
在故乡的河谷里静静地用神秘的语言谈着话
相互取暖
显示着峡谷与水汽特有的结合方式

守门的小狗
咬着
叫着
咬淡了雾
叫稠了阳光

我想，只有在冬天里
在这样的峡谷里
水这万物之灵才能这般沉稳、娴静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