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白水,凝固泉的绝响。黛眉风轻,洁净了眼波的心浪。缘起心空,冰泉绵绵,汩汩不绝。
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没有一寸一尺的戒律。向下的决心一旦敲定,就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幽谷转,深壑穿,险崖钻,柔柔的身子需用刚毅来解读,悠悠的步履需用激情来破译。那是从远古驯服的一条蛟龙,闪闪的身段翻山过岭;那是从近处杀出的一匹黑马,得得的蹄子轻歌曼舞。保持着奔跑的速度,守望着前行的清正;面对平缓耐得寂寞,无视高崖舍得粉身。轻快,质朴,最痛恨涂脂抹粉;稳重,笃实,最乐意抱诚守真。就这么欢跳着,奔腾着,高歌着,将诗和远方捎给一切追梦之人……
沉入曙色,沉入土壤。我应当沉入这个壮阔的人间。他们说起高峰,石头承载着比生命更有重量的世界。他们说起花朵,脚印延续着比笑声更为严肃的生活。向往在美丽的童年里,跳跃。攀上山川引渡的大树,采摘人生道路的阳光与火种,接引生命一次次冒出的奇迹。洗白的黎明,被双手高捧起。虔诚的双膝,叩响天与地的门扉。成长,并夜以继日。你听,这来自粮食内部的声音。让我知道了怎样安身立命,让我和我的故乡相依相恋。母亲的手掌,沾满红尘。红尘之中,谁都无法卸下出走的行囊。你听,这喧哗的,不是水与水落下的声音。是手与手,心与心,生命与生命链接的通灵。
住回时空的暖巢,有凤来仪,点灯是桔黄的欢畅,绝尘了一世清凉。泉涨而起,泉响而寂,不离不弃。流云飞渡,净水和光同尘,携漫天法雨西去,淋灭了消息。鸣泉远方,青鸟回望,无念无想。藏蒹葭雪霜,一叶苍茫,秋水折叠了长空,泉水回向。泉涌泉降,勿为无助,不庶不挡。
缓缓的山溪,抑着自己的声响,从层峦的背后绕过。白云不知晓它的心思,蓝天不打探它的行踪。这是一个花儿悉数休眠的早晨,幽梦尚未醒来,一切都由黎明的那束光亮主宰着。溪水不急不躁,流泉不紧不慢,将鸟的歌唱、叶的图影统统驮到了山外。岑寂的秋天有一颗平常的心,不需要张罗什么,索求什么,总是不断地放低自己的身姿,轻移自己的脚步,不逐浪漫,唯求平实。缓缓的山溪,抑着自己的声响,从农家的屋前经过……
只要山峦有足够的厚度,就有它的蓄势待发;只要山谷有足够的深度,就有它的奔腾飞跃。它是挂在脸上的泪珠,它是蕴于心中的琼浆。梦,常常在叶脉上滑落;爱,常常在根须上集结。不需要号召,一年四季都是它的出发日期;不需要显摆,春夏秋冬都有它的灵光再现。一缕一缕地拾掇,一股一股地梳理,有时兴冲冲,有时慢悠悠,有时粗喉大嗓,有时小声细气,把峰的崔巍岩的嶙峋树的情怀草的丰盛悉数唱进远方的家园。清亮的小山溪,终日流淌着原生态的美丽……
收拾一生的春秋,妆饰了空间的行走,山道蜿蜒了故事,泉声弥漫书香。泉响入心,灵性般若,涓涓流淌……脉动兰蕊幽情。若你在溪边,河石都静静聆听。山月俱寂,云星满天禅音。水落石出,兰瓣修成静定。万物归一,等你唇绽莲花。
在明媚春光的牵引下,我逆着淙淙流水向上追根溯源。远远就听到水的悦音,嘈嘈切切 碎玉飞溅,一道白花花的水帘挂在斜坝上,潺潺流水,幽幽密林。坐在泉渠的水边,我把心静下来,在山间徜徉 随溪水流转。
在这里遇见多情的山水,山小、水清,还有成片成片的碧荷。在这里遇见值得爱的人,情深、意浓,在爱情驿站里把心交付。山水的滋养,澄澈了我的内心,纯洁了我诗意的空间。一池湖水,荡起我心灵的涟漪,天高地阔,长出自由飞翔的翅膀。爱上这里的山水相依,爱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乡情。
我能看到随四季而变化的田野,因为有水的恩泽,这些田野都能盛产稻谷。民以食为天的稻谷,山上常绿植物很养眼,她们不随节令变化而枯荣,从林间传来的鸟叫声,构成乡村天籁,这是喧嚣之外的清音。农舍的房前屋后,有鸡鸣狗叫的声音,还有野花的静静开放和独自娇艳,惟一能记录节气变化和时间推移的,就是这些乡村物语,庄稼拔节的声音,清风流淌的痕迹,还有与世无争的纯朴和淡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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