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菌子山脚下的雨确实可爱,它随着阵阵微风,一片片的,纷纷扬扬地洒在我的脸庞上;它像风中的纱幔,轻轻地,柔软地,从我脸上一次又一次擦过。置身菌子山脚下湘江之源,置身菌子山脚下的细雨中,我找到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腊月,风起,天暗了下来,云朵披着灰黑色的衣,落落寡欢地坐在高处。寒意如潮,一阵卷着一阵,雨便不经意间落了下来,淅淅沥沥,密密麻麻的从前方推了过来,很快就将人淹没了。
四野里,虫鸣依旧,可却静得令人心安,一点也不拥挤,一点也不嘈杂,人就这么放松下来,继续看天、看云、看风、看雨去挑逗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那些花、树就轻轻摇曳,绾起一支鸟儿爱听的歌。
树绿如雾,是慢慢从远山下下来的。鹅黄绿的世界,分明清冷处,忽然万物生。稻草堆做着惺忪的梦,初潮似涨起来的草木新绿,淹没窗台、屋檐、高高低低的山脊和树枝,最新的叶片颜色浅淡透明,花朵、流水、云雾以及一切简单的事物,都有白羽轻飞。
菌子山脚下的雨如绸,贴近着在旷野里走走停停,一不小心,便让万物拢了一身雾气。雨声细致,光线微倾,踮起脚尖,便可看到窗外那雨景,温暖细密,甜滋滋,明亮又惆怅,有难以形容的美。
雨水把它的缓慢,斜挂在每一座屋檐下,梦与现实皆处在最深情的段落。梦里的花朵惺忪,以晴好,以雨季,每一朵都长出了翅翼,载浮载沉。琴声或钟声淌过,在虚幻的雨水之城,构建一个忧愁而心碎的故事。
风在远处或者近处,碰碎雨滴,如碰碎草尖上的露珠于赏花人的裙边,令人心悸又毫无办法。马匹像梦境那样继续奔跑,就像南风吹过每一座花丛,雨滴与花瓣一起飘落,蝴蝶迎风飞过蔷薇。昏黄里,光线在某些多雾的地方走来,很远的地方,花朵寂静温暖的伫立,那些甜蜜芳香以形容和感知的姿态存在且必需。
菌子山脚下雨里的村庄停留于一切缓慢的事物,雨滴打湿的屋顶,花瓣细碎着滑了下来,仿佛一行流动的诗句滚下了山坡,一颗露珠自枝头掉落。摘花的女孩,像微风越过花朵那样吹过来,并且摘花一样取下每一个春天以及动人的月份。落英缤纷,伴着时光,风里的香气,是看得见形状的。
清风在侧,细雨微醺,看日半笼,遇花半开。屋檐下的绿茶,氤氲着的香气刚刚好,像是门外栏杆上的暖阳,你行走缓慢,拍了又拍。
菌子山脚下的雨非常顽皮,它时疏时密,时大时小,使得那树那竹那花那草,时有时无;当烟雨渐渐地密起来时,雨中的溪似溪非溪,水雾萦绕,水花四溅;雨中的山,似山非山,朦朦胧胧,浩浩渺渺。一条由天然木头搭起来的游道蜿蜒伸向山的深处,山的轮廓隐隐约约,重重叠叠……这雨中的山,雨中的景,雨中的情,使我浮想联翩,我仿佛站在月亮之上,透过如水的月光欣赏那寸断愁肠、魂牵梦绕的用温暖的胸脯给孩子哺乳的最伟大的母亲。
沿着游道拾级而上,不知是谁吟起诗来,“冒雨游山也英雄,只缘山色雨中添。”有诗作伴,我登山的力量倍增,脚步一下子快了许多,而雨似乎也领会了这诗的意境,顷刻之间变得温柔极了。雨丝沥沥淅淅地打在路旁的竹林上,雾气在山坡上浮动着,零星点点的野花也附和着向我们点头致意。这时,远处无数的山头又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地露出一点点影子,而野狗岭,却像忽然从天空下凡的仙女,那影子是淡淡的,沐浴在雨里雾里,且有几分娇羞,看着如此变幻莫测的美景,我真是心旷神怡。
菌子山的雨是多情的雨。那淅淅的雨声,分明是雨水说给大自然的情话。
菌子山的雨水滋养了漫山遍野色彩斑斓的翠竹花树,也孕育了汩汩流淌的永恒的山溪。我在亭楼旁驻足寻思,闭目遐想,这雨水对五落河的爱深不可测,就像人们对五落河源头花草树木的爱,无私、豁达、持久、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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