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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盆地

2018年10月17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张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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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在这个四面青山如围的山间盆地,何处不漾动山的绿光?

  当你踏入滇东这块美丽的土地,大大小小的山间盆地如一枚枚蚕叶镶嵌在碧波浩淼的山谷中,如碧波荡漾的湖水轻轻托起一方长满树木和高原佳果的土地;山间盆地,枕着林涛入梦,夜夜倾听林涛的长歌短吟……多少年了,青山吻着盆地,盆地沐着青山,耳鬓厮磨,至亲至爱。星移斗转,潮起汐落,未曾更改它们忠贞如一的情愫。

  假若说山间盆地是一册厚厚的书,那么青山就是它装帧精美的碧绿色的封面。

  山间盆地的每一缕阳光,每一朵云彩,每一场豪雨,每一点星光,都与青山一同分享和消受,一同灿烂或甘冽。山间盆地的花开蒂落,人事兴替,每个故事的诞生和演绎都以坐坐山峰为背景,空阔而明艳。

  空气里流淌着青山的芬芳——那是青山对盆地的温情的抚摸,从外形到内部。盆地在青山的抚摸中显得如此年轻和容光焕发。

  山民们呼吸着温润的山风,聆听着呢喃的林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像山溪一样澄澈和平静。

  以一个山民的身份,你愿意走近青山——这位山间盆地的芳邻和亲人。

  你愿意将自己交给山间盆地——将双脚交给柔软的山溪沙滩,将双耳交给如诉的林涛,将面庞和衣襟交给浩浩的山风……

  你愿意让思想的彩翼在林涛万顷、林天一色之间放飞,让心灵在绿色氧吧中浸泡,让生命如山间盆地上空的彩云高高飘扬!

  每每面对山间盆地,你习惯于静默的阅读。你在读盆地,盆地也在读你,相读两不厌——盆地太丰富了,也太深邃了,一望无际,林涛万重之中深藏着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在盆地面前,你顿悟个人的渺小和言语的贫乏。盆地又是兼容并蓄,包罗万象,缤纷多彩,完整的混合体和具象的多元化,提供了广阔的表演舞台和无限的想象空间。有人说,年轻人看盆地,盆地如浪漫的青春朝气蓬勃,神采飞扬;中年人看盆地,盆地如成熟的男人沉稳干练,魅力十足;老年人看盆地,盆地如睿智的长者阅尽沧桑,波澜不惊。——每一个山民都是盆地忠实的读者,从孩童到暮齿。盆地永远是一个绮丽的梦,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一部置放于生命案头研摩不透、常读常新的宏篇巨作。

  青山是盆地的骄傲,也是山民如数家珍、津津乐道的话题。你赞许滇东青山松柏的常青,也钟情一弯弯小巧的稻田,重又栽上了新的秧苗。早的,已返青分蘗,满田油绿油绿的,让人看见,不由生出莫名的欢喜。也有稍迟些的,柔弱的细叶草绿带黄,疏疏朗朗露出一汪清水或聚散浮萍,自有一种清浅意趣。田坎蜿蜒,似舒缓流畅的线条,将大片平铺直叙的新绿,依山就势进行分割、组合,最终呈现出一种层叠有序的美感来。

  沿河堤漫步,与稻田一堤之隔的小河,重新恢复了记忆中的模样。清浅的河水,绕过栖着白鹅的沙洲、草甸静静流淌,将一河石头,洗得圆润光洁。两头白花黄牛,累过了春耕,卧在长满青草的河滩悠闲返刍。路边的青蒿,终于结束了作为猪草的命运,不知它是否知道,它的名字已载入诺奖的史册?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青蒿色如其名,其青翠的羽状复叶,若非能工巧匠,断难设计出这般轻盈美丽的形态和细腻柔和的色彩。而伞形科的野胡萝卜与小茴,在初夏并不炽热的阳光下或细雨中,竟相撑起袖珍的摩登小伞,引来翩飞与驻足的蝴蝶,成为它最有灵性的装饰,这种精致与美丽,想必一定会让许多设计师深深惭愧。

  相邻稻田的坡地上,一片片高过人头的玉米已长成名符其实的青纱帐,得了阳光雨露的馈赠,它们象跟谁比赛似的直往上窜,碧绿如绦的叶片水袖样舒展开来抛洒出去,在彼此的空间交织层叠如屏如障。玉米棒子被层层绿壳包裹着掩藏着,却又在顶端欲盖弥彰的吐出一绺或酒红、或银白的光亮丝卷。一枝枝毫无花意的“天花”,洋洋洒洒铺展在青纱帐上,虽无花的形色,却实实在在尽着花的责任。

  每一天的山间盆地是新的。每一天的青山也是新的。今夜,山间盆地拥青山入梦,梦境在林涛上飘荡,波涛滚滚,风烟万里。林涛声是壮美的催眠曲,均匀而有力。

  明天,醒来的又是一个活泼跳跃的山间盆地和一个生机盎然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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