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村子不大,从里面走出来做大官、干大事的人很少了。村民们倒不是很在意谁家孩子谁家人能做什么干什么,大家还是比较关注挣钱能力的。毕竟,现在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就看你的经济能力和贡献了。我就是从村里走出来的,大事没干成,大官更与我无缘,空拿着一颗好心,什么问题也给村里人解决不了更别说帮上什么忙了。自己的事情尚在两可之间,还在犹豫徘徊之中,指望我——怕只会是一场空了。每次回家急急忙忙,像是这个村子里的过客一般,心里记着是这个村子的人,能力上什么也解决不了,感觉自己脸上有块遮羞布一样了。
偶有村里在外做官的回家,他们显得都很和蔼,每次回家在距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就步行回家,见人就发烟叫声“叔”“婶子”等的称呼,感觉真像是一家人了。他们手里有权,村里的道路、村外的道路、村里的文化活动器材甚至生产生活用的水井、管道,只要在他们的权力和职责范围内能解决的,都解决了。大家行走在宽敞的马路上,享受的生活的便利时,总会念叨他们了。他们就是这个村子里的“能行人”,既会做事做官,还能帮助村民解决现实需要。村民们盼着他能把事情做大,把官也做大,还能给村子里带来更多的现实利益。瞅着他们的身影,大家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凑上前去,打招呼,拉近乎,我的心理也和大家一样的。只是我这等人,只能自己维持温饱,也静等享受这些干大事做大官的人的“红利”了。人和人不能比,在这一点上,真的是。我们的现状和自己的过去比,还稍稍心安些了。
其实,在我的眼里,村里的做大官的人,那叫什么呢。不过是个县政府部门的局长而已,但在村里人的眼里,这个小小的官甚至比在京城里的大官有用,至少他是很实际的可以帮助村子的人。在村里人的眼里,并不是看你的官位大小,还在于你能给村里办些什么事情了。官再大,办不成一点小事,这样的官,好像是个于事无补的泥人了。好在村子里还有几个这样的人,我们这些在外的人就显得若有若无了。空在外,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朴素的想法就几乎淹没在平静的日子里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伙都会有意无意守在做大官干大事的人家门口,就是顺便打个招呼什么的,也显得不是那么碍于情面了。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养,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但心里有这个乡亲,或许会踏实些吧。不过,现实是,该打工的出来打工,该做小老板的在做小老板,像我这样的在外的人,也仅仅是一个在外的人而已。有时候,也想着看是不是能帮着村里做点什么,想来想去还真的无能为力了。只好在心里许个愿,祝福大家都平安健康了。
工作多年,和别人相比,差距很大。和自己的过往相比,进步还是明显的。只是人的欲望这个东西,实在是个无法言说的东西。没有的时候想着有点就行,等到了有一些就想着更大的东西。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我们小时候的听得津津有味,到到长大了,才发现这样的道理在人世间又何其多呢。我就是一个吧。还好,我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挣得多了,吃好些,挣得少了,吃一般些,从不和人比高低,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心安而已。父母供我上学,恐怕也没想着我能干成多大的事做个什么大官,就这么老老实实上班挣钱,戏言说自己“只会上班了”,真的就是我的心里话。坐在电脑前,有公家的空调,管饭发工作服,还有劳保工资福利的,与父母和村里大多数人相比,我应该算是幸运的哪一个了。可是内心还是有许多的焦灼感,尤其在逢年过节回家在村里的时候,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甚至是村里人家里过事的时候……由不得的自己就和别人去比,人哪,是满足好呢,还是不满足好呢,我也说不清了。不过在村里,人还是多了一些踏实感。
我本实质上是个孤独的人。也习惯了。与村里做大官干大事的人,我几乎没有交集,也不希望打扰他们。他们的经历我没有,但他们的官和钱,我想也不是 “凭空里一股大风吹来的”,幸运的刚好砸在他们头上吧。我有我的生活,简单一些,他们有他们的生存环境和工作法则,适应了就好。就像是没有钱的人评价钱一样,这都是不道德的。有人这样评价。在大多数的人看来,他们是成功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代言人”和形象。我也会仰望他们,只要是他们尽心竭力为村里办好事做实事,多多益善,何乐而不为呢。虽然我还是两手空空,一点儿事情办不了一点儿问题解决不了,有时候甚至有逃避的想法,这都不影响我对村里的热爱和美好祝愿。这么多的人,能出几个像样的人,还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好处,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更美好呢,这总比大家都“窝在村里”好许多吧。能走出村子里的人,总是让人羡慕的。我们都要为自己的村子做些什么吧。
日子需要继续,大家都在为生存忙碌。这么多年来,我所在的这个小地方,似乎都没有见过村里人到这里找事情或者来走动过。或许,他们想着我就是个一般人,即使来了或者也不愿麻烦我,我又能为他们办成什么事呢。我在心里感谢他们了。现在我回村里,村里人说我的话不像村里话,倒像外地人。而我在单位里,大家又都说我是外地人外地口音。夹在这样的时空环境和背景下,我到底是哪里的人呢。如果干成了大事做了个大官,我或许会成为村里的标志,可惜没有。也注定不会有。我也需要生存下去,和大家一样。在有梦想的日子里,天空是蓝的,我们都是幸福的,村子里的人更幸福。即便没有梦想,守在村子里,就是老死而去,又何尝不可呢。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过来的,不也挺好的吗。不过,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都不会种庄稼摸锄把,点瓜收麦打芝麻……这样的村子,难道就等着拆迁吗?到那时候,家乡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村子小,做大官干大事的人就少。这是个一般的真理。像我们这种只会上班的人,只能盼着自己父母村里人都平安,看看是否在儿孙辈的人那里出一个或者几个甚至一群做大官干大事,能给村子带来真正改变的人呢。这是个梦,也是一种现实,希望他们努力,我们也努力,全村人都努力吧。给现实一种动力,给村子一种梦想,给生活一个基点,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不管我们是否做官还是干事,也不管我们是不是把事干成把官做大,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这样想想,心安理得了。
望着家乡的方向,敬礼或者守望,都是一种姿态。或者轰轰烈烈,或者一辈子迷离,不能忘的还是家乡。人在年少的时候,都有强烈的家国梦。只是随着时间的变换,才真切的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芝麻或者一片树叶,还有可能只是一个影子。站在村里,走出村外,回到村里,徘徊在村里,我们身上的这一个印记,又怎么会抹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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