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生活极为单一的年代里,露天电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中国的乡村扮演了文化传播的主角,成为了当年最为华丽的字眼!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观看露天电影的乡村夜晚,犹如一颗颗闪亮的星辰,已深深地镶嵌在我的童年乃至少年青年时代的美好记忆中,成为了一种永恒的文化印记。
记得家乡还在使用煤油灯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有一天听大人们吵吵:“今晚生产队院里演电影!”我们这些小孩子一下子都兴高采烈起来,早早吃过晚饭,拎着小板凳跑到了生产队的院里。生产队的院墙上已经挂上了崭新的白色大银幕,院中还摆放着一个叫做发电机的大家伙。没等夜幕降临,院里已经是人声嘈杂,显现出非凡的热闹景象。天黑下来不久,发电机轰隆隆作响,电影开演了。依稀记得,那天是先演了有关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的新闻纪录影片,然后是演了影片《草原英雄小姐妹》。70年代处初,村子里电线杆子一排排立了起来,家家按了电灯,电影演得也越发频繁了。公社电影队的师傅和大队放映员轮番给各个生产队演电影。很多时候,大队干部会利用演电影前的间隙,拿起用白布包着着的麦克风发布广播通知或发号施令。
有一年的冬夜格外寒冷,电影《列宁在1918》在大队部的大院正要开演。大队支书箭步走到放映员跟前,抓过话筒道:“各生产队和各个学校注意了!明天我们全大队的男女老少都要起早去大队方塘工地去劳动。我们要打破猫冬老习惯,学习大寨改天换地的精神,要大干苦干加巧干,让粮食产量跨黄河过长江!”接着电影正式开演。三九天的刺骨寒风里,人们从电影里记住了瓦西里将爱妻揽在怀里安慰的那段台词:“不要急,不要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时候,只要是听说在附近村屯演电影,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浩浩荡荡地徒步去看电影。哪怕是远在十里,二十里的地方演都要去看。有时候回来的路上遭遇下大雨,被淋成落汤鸡也没有什么怨言;有时候冻得双脚麻木、上下牙打仗也心甘情愿。小孩子们第二天上学一下课就兴致勃勃地说起电影台词,做模仿电影角色的游戏。那个以露天电影为主要文化传播手段的年代,让人们得到了比较丰富的文化熏陶,更给广阔天地里的青年人提供了谈情说爱的天然场所,成全和见证了无数对乡村青年的乡村爱情故事。
直到八十年代中期,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给乡村带来的变化,黑白电视机迅速普及到乡村寻常百姓家。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靠看露天电影才能亲眼看到动感的战争场面和各种动感的人物故事画面。也不像过去那样只靠入户的有线广播喇叭和新闻纪录影片得知国家大事了。电视的普及让人们坐在炕头上看到了以前只能在露天看电影时想要看到的东西了。但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也让农村电影放映被冷落了。我们再也看不到当年在夜幕降临时村屯里群众四面八方云集在一起看电影的热闹场面。露天电影,成了从那时代走过来的每一个人永远不能忘怀的美丽记忆。那种记忆,是电脑和网络普及的当今时代成长的后生们所无法拥有的记忆。
因为是从露天电影的时代成长的,若干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能梦见自己在家乡的星光下与家乡人坐在一起看电影。仿佛那梦中的景物和人都特别真实,醒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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