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被人们俗称为大烟,其主要成分是从罂粟汁液中提炼出来的。据记载,鸦片有调和血气,增助精神,治脘腹不和胃肠诸疾的功效。但是,当人们发现鸦片有止痛疗效而进一步享用成瘾后,带来的则是无尽的灾难。日伪时期的毕克齐,以出产“烟土”而远近闻名,当地人一直把它叫做“洋烟”。作为鸦片安家落户的产地之一,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鸦片扎根繁殖于此,不仅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土货”,更在当地形成了名噪一时的“烟市’。
种植洋烟有讲究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塞北文化研究会理事长云广先生长期以来对土默川历史一直有所关注与研究,提及鸦片在这一地区的兴衰过程,云老先生娓娓道来。毕克齐有绥西重镇之称,这重所指的便是烟土,当年也唯有毕克齐的洋烟产量规模能够形成市场。那么这一畸形的特殊市场又是怎样形成的?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当地的农作物生长环境。
据云老先生讲述,种植洋烟不仅要求土质肥沃,还必须能有上水的条件,且土地干湿度要求极高,而毕克齐当地优越的种植环境却成为了当年“罪恶”的温室。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被日伪所控制的特殊时期,“罂粟”这种被视为价比黄金的毒物,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不惜铤而走险,而外来侵略者面对在洋烟中被消磨意志的中国人,为了利于统治更不曾干涉,这样大片良地罂粟满田。当时的毕克齐镇,四周建有城墙并设有城门,每一个进出这里的人都要被岗哨搜身排查,没有良民证就会被扣押,被捕人家中只要肯出洋烟和钱就能释放。
当年,毕克齐人种植洋烟有一套自己的功夫。就拿耕地来说,是不用犁的,而是用一把特质的铁锹翻地,这把铁锹与普通铁锹不同,长度约一尺多长,宽度则较窄,在使用中一脚踩下便有一尺多深,翻地时先横着挖,回头来站在挖出的沟里竖着挖,将土搭上去,形成齐小腿深的沟,随后用簸箕把搓好的粪溜到沟里,翻好准备下种的土地,轻轻一捏能成团儿,一松手碎粉土质能从指缝间流下去。种植地面要留有出水口和进水口,在浇灌时也不能出现一面水多一面水少的状况。种植后如若土有些干了,还要拿着喷壶洒水,反复进行直到小苗破土而出。
洋烟的最终成型是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割洋烟更是一件极为技术的营生。洋烟什么时候开刀,能割多少刀这都与下种、季节密不可分,开刀的日子更是凭借经验,割的早了出奶少是晒不出多少烟板的。
解放后根绝烟害
熬烟是一项没有多少技术但却十分复杂的工艺,一般人家用舀水的瓢,微火,加水边熬边用小木棍搅,直到熬成浓汁,用滤纸细细过滤,滤下的汁再熬……浓汁变成烟膏,就是熟烟。说到烟板子现在人们肯定很难想象。每到烟市,烟土贩子将收来的白花花的烟汁担回后,晒烟人将烟盛到一个白铁盘中摆在太阳下暴晒,晒好的烟膏黑里透着红,人们称之为板子。
当年的烟市与今日各类集市相同繁华而热闹,但不同的是它却只在洋烟收获时节才有,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市场。一到“烟市”时,洋烟的吸引力如一块儿硕大无比的磁铁,把四面八方的人都聚集到了毕克齐镇,军、政、商界、三教九流无所不全,本来较为冷清单调的农村小镇,这时变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人流踏起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即便如此,对于赶烟市的人来说只有一个目的——捞烟发财。
洋烟可以换钱,不论是生烟还是熟烟,就连十几岁的娃娃,拿纸包上点奶子,换个块儿八角就能买零食吃。据云老先生回忆,当年归化城的鸦片销售多是被用纸包在其中,最后叠成一个小三角的样子按片出售,分量为两三钱,价格约合现在人民币五六元钱,但在那个年代以当时人们的消费水平来说,却已是较高的消费了。抽洋烟的人都非常懒,但收拾起烟具来却是十分卖命的,烟枪、烟灯、烟盘都擦得十分干净,抽洋烟的人家里一贫如洗,卖妻儿的更是不在少数,直到抽的家破人亡,沿街乞讨。“我的老家有一户李姓人家,一家四口除一位老母亲外3个儿子全部吸食鸦片,家里连一房媳妇都娶不起,3个儿子全是光棍,最后抽到连家里几亩糊口的地都卖了出去,3个儿子烟瘾不犯时还能出去打短工,要是犯起烟瘾来就什么也不顾了。直到解放后政府要求禁烟、戒烟,这家人的生活才有所好转,而在那个年代像这样被洋烟所危害的家庭并不在少数。”云广说。
绥远和平解放后,政府先后颁布了多项禁烟令,毕克齐也迎来了春天。共产党不准抽洋烟,不准种洋烟,多年受烟土迫害的当地老百姓,得知这一消息激动不已。禁烟后,那些吸食洋烟成瘾的人首先被集中起来管制戒烟,各级乡、村、镇工作人员动员烟农,把烟具、烟和种植工具上交,并集中销毁。据记载,当年全镇收缴的洋烟堆在空地上,被堆成三堆,比房都高,烧烟那天,烟堆浇上汽油,一根火柴就点燃了三堆洋烟,围观的人群欢呼雀跃,危害毕克齐的烟害在解放后根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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