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烟民应该都对自己第一次抽烟记忆犹新。
我是在十五岁时学会吸烟的,当时在外面读中专,离家远,没人管,跟脱缰野马一样,周围的朋友都是城市子弟,很多五毒俱全的,喜欢玩,如此住在同一个宿舍遇人不淑,就开始了吸烟经历。学生穷,买不起香烟,就互相蹭烟抽,有人买一包,大家就分着抽。课间躲在小天台抽,你一口我一口,除了吸烟带来的快感,还有一种宛若成人的成长感,因为觉得大人吸烟的样子很酷,还有一个原因,觉得抽烟的架势很爷们儿,可以吸引女同学关注。
当时,吸剩下的烟屁股,也舍不得扔,攒起来,又怕老师查宿舍发现,就把烟头都储存到床头的铁管里,这些烟头到期中或者期末考试就有大用了,每一个人都在挑灯夜战复习,通宵达旦地看书,一旦需要吸烟提精神,就把储存的烟头扒出来,一个个剥开,把烟丝收集起来,用白纸卷成一根根人造烟卷,对付烟瘾挺管用的。
工作后,我被分配到西部,挣工资了,有条件买烟,抽得更加凶,尤其是劳动累了之后,更是大抽特抽。 有一次, 我的越野车在库车附近的天山下抛锚,当晚就在山下过夜,晚上道班上的两个维族养路工过来敲玻璃,要烟抽,我就把一条雪莲烟拆开,分给他们五包,他们大喜,觉得我豪爽之极。第二天维族人又走回来,送给我一包莫合烟丝,这种烟类似俄罗斯人的“马合烟”,用旧报纸卷着抽,很香。送烟的同时,维族朋友还留了电话,邀请我去参加其中一位的婚礼,我后来爽约了。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很多男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老大不小之后,明知道抽烟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上瘾之后又确实不好戒掉。
我当年在野外工作的时候,曾经有个姓费的同事,他是卡车修理工,外号叫“一根火柴”,他外号的由来是这样的:早上起来划一根火柴点着第一根烟,这根烟就不灭了,快抽完的时候就再对上一支新的,一直到晚上。他死得很早,五十多岁就完蛋了,不能说跟这样疯狂抽烟没关系。
也有烟民长寿的例子,比如大家熟知的清朝纪晓岚,他是个超级烟民,有个外号叫“纪大烟袋”。他的烟袋是我国民间那种传统的烟袋锅子,据《清代野史大观》记载,纪晓岚的粗藤烟袋长2米、烟锅口径5厘米、一次可装2两旱烟,所谓旱烟,是北方种植的一种烟叶,叶片大,收割后晒干,成金黄色的旱烟,抽的时候把烟叶揉搓碎了,塞进烟袋锅里,抽起来一团火,烟劲非常足,一般烟民受不了。想想看,纪晓岚挥舞着两米长的烟袋吞云吐雾,阵势是不是很惊人。话说有一天乾隆召见,他情急之下,将没有熄灭的烟袋插入靴子中,与乾隆帝奏对良久,烟袋内余火已烧破了袜子,皮肉烧糊了。纪大烟袋寿止八十二岁,算是高寿烟民了。
中国烟大多是烤烟型和外香型,而洋烟多是混合型的,中国人抽不习惯。这里还得说点与广州有关的故事。我的朋友摄影师老杨也是个老烟民,他是广州人,有一年我们一起到意大利采访,头一天刚住下,他就悄然拿出一条红双喜,我们找了个能吸烟的地方,大吸了一顿,不断称赞“还是中国烟好”。杨老师说,每次出门在外,他都要带上一两条红双喜,广州人就喜欢抽这个烟,晚上整完稿子,抽几口红双喜,无论离家多远,顿时不想家了。
事实上,抽烟实在没好处。两年前,在家人的责骂和自己的自责之下,我毅然戒烟了,现在办公室一闻到烟味,我都义正言辞地斥责道:“抽烟有害健康!”对于一向意志薄弱的我来说,能把抽了好多年的烟戒掉,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所以每当我工作或者生活中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检索到自己戒烟的英勇事迹,以此来鞭策自己:老陈,你行的。
重庆中烟,以新质生产力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