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的英文Cigar源自玛雅文Sikar。
近现代意义的Cigar具有地理标志、品牌标识、精工制作、复杂礼仪等特征,始盛于19世纪中后期的欧美大陆。鸦片战争后,清王朝国际地位一落千丈,西方列强势力不断入侵,中国一些有识之士深感“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开始“睁眼看世界”,倡行“师夷长技”,谋求“民富国强”,近现代国家层面的外交、考察、留学等事业应运而生。与此同时,这些特殊的外交、考察、留学人士以及在国内与“洋人”打交道的达官显贵,可能是我国最早接触和认知Cigar的少数人群。
1896年,晚清重臣李鸿章考察欧美诸国,受到了一些国家较高规格的接待,在赠送他的礼品中就含有包装精美的Cigar。李鸿章归来后得知淮河流域有手工卷烟作坊,便责成仿效定制。李鸿章也由此成为推动我国高端手工Cigar生产最具影响力人物。
Cigar由何人何时翻译成为雪茄,难以稽考。1924年,印度诗人、社会活动家泰戈尔访问中国,徐志摩担任翻译。一日,泰戈尔询问Cigar的中文名称为何?徐志摩回答:“Cigar之燃灰白如雪,Cigar之烟草卷如茄,就叫雪茄吧!”徐志摩对雪茄的诠释,富有形象性和诗意,无疑扩大了雪茄的影响。
但是雪茄之名流传已久。至少在1903~1905年,上海《世界繁华报》连载的《官场现形记》中就出现了“买雪茄烟”“拿雪茄烟请他吃”的描写。据《东方烟草报》刊发的《雪茄名称出现时间考》分析,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一时期的小说、纪文、专著或日记中屡屡出现雪茄(烟)的称谓。特别是晚清时期曾经出使英、法、比、意四国大臣的薛福成,在早于1891年形成的《庸庵笔记》中就有多处关于雪茄烟的记载。
我曾读过闻一多先生原发表于1925年的洋溢着浓厚生活情趣的小诗《闻一多先生的书桌》,其中有“笔洗说他分明是盛水的,怎么吃得惯臭辣的雪茄灰”的诗句。闻一多1912年考入清华学校,此后在北京主要从事文学理论研究和文学创作,1922年去美国留学,1925年才回国,从他的经历与写出的诗句可以推测,他了解雪茄、接受和运用雪茄的译名,应该是年深日久了。
“雪茄”之名在众多译名中被淘洗、认同、接受、传播,无疑经历了一个过程。“胜出必有其因”,雪茄与Cigar音近,诗人徐志摩又赋予“灰如雪、卷如茄”神形兼备的阐释。“茄”是多音字,读“jia”时,义指“荷茎”,“荷茎”之形与Cigar卷形有些类似。但如果仅从形而言,Cigar之烟草卷形神似“蒲棒”,而“蒲棒”与“茄”却并无关联。“茄”读“qie” 时,义指果实球形或长圆形植物“茄子”。如此,Cigar译成雪茄,除去“灰如雪”外,只是音译这么简单吗?
自然界的植物数目众多、千差万别,为了认识并更好地利用植物,必须对植物进行分类。植物分类的基本单位是种,根据亲缘关系把共同性比较多的一些种归纳成属,再把共同性较多的一些属归纳成科,如此类推而成目、纲和门。“科”是一个中级分类单位,在识别植物过程中,抓住了“科”,就犹如寻得捷径,有提纲挈领的作用。茄子、马铃薯、烟草等同属于“茄科”植物,把Cigar中的“gar”译成“茄”,岂止是一种巧合。
因而,我认为Cigar译成雪茄,经历了岁月的淘洗,凝聚了许多有识之士的智慧,其音近(Cigar与雪茄“jia”)、色似(灰与雪)、形类(卷与茄 “jia”)、意深(烟草属于茄“qie”科植物),充分体现了实证性、文学性、艺术性、科学性的结合,堪称是意蕴丰厚的完美的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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