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老家要拆迁的消息传了几年了,一直让我纠结。故乡是根,根在,念想就在,回老家的路就在。春节前老家来人说,拆迁工作节后就将开始。不久,故乡留给我的也许只是怀念。
记忆中,年少无知时的我,喜欢看从老屋升起的炊烟。
春天的早晨,当霞光初现时,我常常站在故乡的草棚顶上,看晨风中飘过的缕缕炊烟,有黄色的、紫色的、青色的、蓝色的,故乡的天空上在晨曦中映衬出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光环,随风吹过,炊烟化成朵朵祥云,飘过故乡的古井,掠过故乡的古樟,有的手拉着手,像一对青春恋人,在空中缠绵,朝远处飘去;有的肩并着肩,像一对快乐姐妹花,在风中欢舞,朝高处飞去。在徐徐飘过的炊烟中,我依稀看到了千百个春天的故乡那如诗如画的景象和串串浓浓的乡情。从老屋中升起的炊烟是那样的亲切、温馨。故乡的老屋是两间土坯房,面积不大,房子上面有一个隔层,可放柴火和杂物。房子何年建造,我不知道,爸爸没有说过,也许他也不知道。房子本不属于我们家。听爸爸说:百年前的一天,爷爷奶奶带着伯父和爸爸逃荒至此,在一户大户人家打工(电视里是这么说的),后来就有了这两间房子,那一年爸爸还不满周岁。我在老屋里出生、长大,后来因为追寻绿色的梦想而去了军营。
夏日的傍晚,我赶着牛群,走在古老的田野上,田间虫声奏鸣、池塘荷香飘溢,空中蜻蜓飞舞,太阳坠落西山时,将故乡镀上了一层古旧色彩,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穿越千年尘封,我看到了唐时的明月、汉时的星。迎着飘来的带有泥土芬芳的炊烟缓缓而行,走进恬淡的时光,那里有古老石桥、小河流水,梦萦所在。我从老屋走出,上学、当兵、工作于城镇,在风风雨雨的大半辈子的人生中,从不曾忘记旧居的土坯房,白天的思绪、夜晚的梦里常常回到老屋,每次都会上下打量,前后细看,寻找着这里的血脉和根。在雨季里,土坯墙会带着雨水脱落,在冬季里,西北风会穿堂而过。然而,老屋曾为我们祖孙三代遮风蔽雨,老屋里床头边的米缸还留有妈妈的手温、奶奶的愁,隐约照见她们的和谒与慈祥。让我挥泪如雨,试雨如泪的是那一天:爸爸在九十岁的那一年在老屋无疾而终。老屋承载了我一生挥之不去的乡愁。
老家的拆迁就在眼前,趁着春节,全家老小再次回到老家,推开闲置的老屋看看,沿着田间的小路走走,来到小河边古樟下石桥上坐坐,故乡的小路虽然泥泞,故乡的旧宅虽然破旧,但这里却古樟茂盛、井泉甘甜、小河腾欢、炊烟依旧。爷爷的背影就像一缕炊烟化成的一朵祥云依然飘逸,爸爸的脚印就像石桥上的印痕清晰可见。这里是我记忆的起点,也是我记忆的归宿,几多童年的悲欢,几多年少的冷暖,在这里形成记忆,留下印痕,渗入血脉、携刻于心。
屹立着的规划鸟瞰图,在初春里显得那样的冷冰,它给我带来伤感与惆怅。算是游子的我,再也难有泥土的咸味、春天的翠绿、秋天的金黄,还有乡愁的缠绵。在和邻里老伯喝酒叙谈时,我的思绪很空灵,也很飘移,因为根在飘泊,心在流浪。想想过去的和现在的许多人的根不都曾或正在飘泊吗?
故乡的炊烟将随风远去,引人追思,连同消失的还有故乡的名字,只有村旁的小河流淌不息。这是农耕文明走向现代文明的必然。而这里,正在缔造着新的梦想和民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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