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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家书

2015年08月05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秦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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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亲爱的妈妈,好似在我写这样一封家书的时候,您正在家里的古书桌前开一盏台灯,铺平画册,在满是小格子的绣布上来回穿针插线呢!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桌前的一只身影,我已大致记不清,只知道您是将刺绣作为您的另一个孩子,静静陪她到夜黑。

  妈妈您小时候读书的成绩不错,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但对童年的我来说,家里有一位擅长读书的母亲可不见得是件好事。记忆中,我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您叫到书桌前写作业,有时候经常是在您的要求下做好几个小时的家庭试卷。而且我还必须是“正襟危坐”,放平书本,稍有不慎,便被您温柔的拳头击个后背红晕。家里因为您盯我做作业而烧焦饭菜的事件已数见不鲜,然而每次面对焦味冲天的晚餐,您总是会笑着对我说道:“总比我女儿趴着乱画符弄坏了眼睛强吧。”

  后来我高考落榜,上了复读班。压力让我感觉整个人浮躁起来,脸也因此过敏浮肿起来。这时候您从家里乘坐四个多小时的汽车,提着60包治过敏的中药赶到学校。一包药差不多三分之二普通矿泉水的份量,刚开始我基本上是和一半吐一半的。您看到后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将您治腰病的药丸剥开来,把药末倒进嘴里咀嚼起来。我赶紧给您端了一杯水,不过您没喝,“不苦的就不是良药了。吃药能苦多久,你要是不治好脸,不去上课,苦的可是一辈子。”

  这句话像烙印般,沉沉的刻在我心里。直至现在,我每当过敏症复发,就会乖乖的去吃药,因为不苦一时,苦的就是一辈子。

  复读那一年,你每每会督促爸爸给我寄钱,问我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却只字不提有关我学习上的事。您跟小时候陪我做作业的那个妈妈不同了,我想是因为我长大了。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返校的时候您总不厌其烦地翻着我的行李包,一遍遍的检查东西是否都带齐了。有一次终于到出发的时间,我想着减轻行李包的重量,就偷偷拉开拉链,随手将最上面一袋东西扯了出来。走到停车站牌处,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喊我名字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您带着那个被我扯出来的袋子小跑过来,满头大汗的您执意说您忘了把它放进去。

  到了火车站,看到整个候车大厅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我想起了您,想着要是您身体好的话,就早挤入这拥挤的人潮,陪着您的女儿在寒冷的初春时节等候火车的鸣笛了。

  然而,您那时一定很急,一定跑得腰痛了吧。我突然自责起来,急忙打开您递给我的那个袋子:桂圆,糖果,龙眼,杏仁、矿泉水……还有一个黑色小袋裹着的红糖!

  记得那前些天肚子痛的厉害,您便赶紧去集市上买了几斤红糖回来给我烧“红糖荷包蛋”。那时一直下雨的几天,您的老毛病又犯了,整个人站也站不直,却还出门给我买这买那的……

  鼻子倏地一下酸了,人群里我像一只犯错的小鸟,失落的流泪,却也幸运,却也幸福。

  爱。即使到今天我工作了,也没有对您说过类似的话。您总说我毕业以后是个当老师的料,而当我放弃了教育事业,并进入烟草公司的时候,您又开始觉得我很适合国企行政工作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您总是赞成并支持我的所有正面决定。我很喜欢您给我发短信时称我为“宝贝”,有时您也会在“宝贝”后面添上“女儿”、“乖女儿”之类,这也是您最大胆的表达了。我想那时您一定脸红了,一个朴素女人对于女儿的称呼。

  而我,想说:这辈子的前二十多年,我并不是一个很乖的小孩,但在余生,我将好好照顾您。如果再有下辈子,那么请认定我,再做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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