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沈阳的确算得上是块宝地,活了半辈子,印象中就没遇到过什么大的自然灾害。不过,小灾小难还是免不了的,这两天看到地震中的尼泊尔,还是让我想起1975年沈阳被海城7.3级地震波及时的一些场景,虽算不得震撼,甚至觉得有趣,但在地震中表现出的浓浓父爱始终让我记忆犹新。
那次地震发生在2月4日的19点36分,记得父亲那天下午还杀了一只鸡,并用鸡油烙了馅饼。在那个年代,能吃上一顿馅饼算是很大一次改善生活,全家人吃得那叫一个香。可是家里的那几只鸡却在那个下午躁动个不停,我还非常伤感地和母亲说:都怪爸爸,你看那几只鸡看到同伴被杀了,心里多难受呀!它们这样叫,是不是想同伴呀?母亲也感到很奇怪,鸡怎么能懂得感情呢?可也没放在心上,今天想来,那便是地震的前兆。伤心归伤心,但还是禁不住馅饼的诱惑。美美地吃完馅饼后,我便头朝里在炕上睡着了。
睡梦中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伴随着外屋那几只鸡嘎嘎地叫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听父亲一声喊:不好,地震了,快跑。父亲一把拽住我的双脚,把我从炕里拽到怀里,我的头“咣当”一声磕在炕沿上,迷迷糊糊的疼。父亲根本顾不上了,一手抱着我,一手拽着姐姐就往屋外跑。
那时的平房都是一趟一趟的,每趟平房都有七八十米的长度,我家住在中间。冲出屋门的父亲顺着房墙,一溜烟似地跑到了房山头的开阔地。我扭头看着,每家也都在往房山头跑,不时有瓦片或是烟囱上的黄土块掉落,由于大家都是慌乱地跑,所以也砸到了很多人。但还好,平房的屋顶不是很高,砸落时的力量不是很大,被砸到的也多是一些皮外伤。
父亲边抱着我,边安抚说:别怕,没事的。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因为是匆忙间冲出来的,都没穿太多的衣服,不长时间便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了。父亲皱着眉头说:这样不行呀,会把孩子冻坏的。于是,父亲趁着余震的间隙,又冲回家里抱出几床棉被给我和姐姐紧紧地裹上。大家在外面提心吊胆了半宿才返回家中,但也没有谁敢踏实地睡下。
沈阳毕竟只是被波及而已,震级不大,但接下来的两天余震还是不断的,也叫人心惊了一阵子,所以家家户户都在屋中搭了个临时防震棚。我家是用铺铁轨用的枕木搭成的,非常结实。觉得很有趣,我总愿意和小伙伴钻进去玩。父亲不知跟谁学的,还是自己的发明,在屋中央放了一盆水,还叠了一只纸船放在水中,同时用一个白酒瓶子倒置在地上。父亲说,只要一地震,水盆中的水就会晃动,放只纸船是为了看得更清楚。白酒瓶子倒置,因为瓶口小,所以一晃动就会倒。
那两天,我的眼睛总是盯着水盆和白酒瓶子,总希望能帮父亲做点什么,父亲也总是时时预备着,稍有个风吹草动便抱起我就跑。时过四十年,今天想起那次地震,以及地震中父亲那抱紧我奔跑的身影,心里还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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