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话如千“金”之重,有的话却轻如飘烟。同样是声带的震颤,同样是空气的振动,为什么含“金”量如此悬殊?
带上浓郁的乡土气息,坐上了进城的班车,行走在高楼林立的街头,琳琅满目的店铺目不接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找不到乡下那份纯朴,尝试着和人语言交流,无奈浓浓的乡音让人似懂非懂。岁月的流逝带走了当初的羞涩,曾经也为那标准的国语而努力,当青丝变成了白发,深深的皱纹爬上额头。适应了都市脚步匆匆的快节奏生活,适应了每天工作生活用国语交流,每当看到人群中用乡音闲聊场景,乡村的画面跳入我的脑海。不再在乎别人的言论,始终保留那份乡音,尽管不是同一个乡村,也会因类似的音符而亲近。少小离家老大回,面容已变难相识,笑问朋友何处客,乡音道出本地人。
乡音是思想的载体。乡音中虽没有金属的微粒,却有比“金”还贵重的精神粒子——“真”。乡音的含“真”量,就是“诚实”这一道德标准线上的刻度。“真”,是人们心灵的天然光彩,它从口腔流溢出来,可以照耀别人,使无数的心灵共振共鸣。这就是诚实。诚实,在人们心灵之间搭建了桥梁。没有真钢真铁作桩作梁,只凭伪劣虚泛的语言,不久就会在自己的唾沫波涛里沉没。诚实的人脚站在结实的陆地上,像山一样永恒;虚伪的人却像柳絮一样,随风飘浮,足不沾地。他是永远也站不起来的。诚实搭建了心灵之间的桥梁,守信,就是来往于这座大桥上的列车。没有钢铁浇铸的桥梁,沉重的诺言就无法通过。列车可以返过来检验桥梁是否合格。
把疼痛挂在草叶的时候,天空就开始远了,收割的那些云,总装不满背篓。泥土是不轻易被欺骗的,你种下什么,她一清二楚,那些长期和泥土打交道的农民,最懂得忠实的重要。以致黄昏落下的时候,他们依旧舍不得手中的锄头,以致满头白发,每天叨念的总是庄稼。直到他们回归泥土,长出青青的草,那些无边无际的草,总会带去春夏秋冬的一些信息,让他们怀抱乡音入睡。
信誉不是风筝,风筝在空中炫耀时,那根牵它的线其实已经腐朽,一缕风,就能把它吹断。信誉,是矗立在大地上的铁塔,向人间散发着七彩的热流。归根结底,我们应该歌唱“真”,亲吻这片纯朴的热土。是谁瞳仁中闪动的泪花,让一种期待丰满所有故事的结局,盛情的天空被一种迷茫笼罩,聆听不到你春天般的微笑,回荡在最后一抹斜阳中。日子和日子连成一片,一切纯洁得无须掩饰,如同最初的表白,颤栗在金秋稀疏的枝头,想象不出一种语言,来展示青春的无穷魅力。被你采摘的乡音,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多了几份独具匠心的锤炼和雕琢,以至于在后来许久的光阴里,都会轻轻地为你陶醉,在这没有颜色的冬日,所有的眺望和距离,都被远山的群峰,折叠成弯曲的风景,能够触及到的只是片言片语。
体内这种千百不一的蕴藏,一出口,落座的节令,在温热的手中,朴素地站起。其实根本也不用出口,它是一种痣,田间地头的水灌,狂饮在高粱间,猛地咳嗽,会涂上肌肤的颜色。也不用去看,静在黑夜里,让一路找寻的星星,闻一闻,也会知道,他在天南,还是地北。甚至不用去闻,乘着秋风的臂膀,在稻穗上,高高的,摸一摸,你就会知道,他的来处。
自从那年离开家乡,来到这个生疏的地方,我就不再说家乡的方言,在异乡人虚拟的眼神里,我学会了入乡随俗,但我的乡愁,却患上了水土不服这种重症,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的普通话,依然沾满了家乡方言的味儿。家乡,这个念叨出来,就叫我心疼的名词,不但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更是我落地生根的地方。我知道,对家乡无论有多深的思恋,都是不过分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一直被一根线牵着,这根线一直攥在家乡的手中,每当我手机中那串熟悉的号码闪烁时,我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常常是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我的家乡方言就脱口而出。
目光向东,影子向西,一块沉默的石头,立于村边,她不用弯腰,就能轻易举起我,澎湃的思绪。把自己当作木马,旋转360度,绿色无边辽阔,核桃树哼着鸟鸣,炊烟冒着麦香,小黄狗摇着尾巴,乡音比陈酿醉人,归乡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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