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早早出发前往北江的驻点所。与往日的天朗气清不同的是,夹道两旁的稻田里笼罩了一层迷蒙的雾气,清晨的露珠拂过稻穗滚落在泥土里,蛛网上的水珠串成项链,晶莹在熹微的晨光里。道路前方,薄雾氤氲,村落与矮峰隐匿其中,好似一副田园山水画,而我有幸成为这画中人,融为一景。忽而想起,今日,已是秋分。
冬是孤独,夏是离别,春是两者之间的桥梁,唯独秋,渗透所有的季节。《诗·王风·采葛》中说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正出自于此。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何不用“三春”、“三夏”、“三冬”,而为“三秋”,因为秋既是轮回的终点,也是生命的起点。
人们常说,秋是悲凉的,枯萎、颓废、衰落,步步荒芜,却不闻那十里稻香,片片金黄。秋是收获的季节,在经过冬眠、春种、夏忙,成熟的秋,是命中注定的邂逅,凝聚成岁月的沉香,飘香于生命的旷野。大地消退了热浪,走向平静,由淡远到从容,由浮躁到深沉,秋装下了生命起始到终结的全过程。
你看那沉甸甸的稻穗,是收获的果实,也是希望的种子。散落的种子,在泥土里沉寂,看似凋零,却在寻找生命的开端,内心满怀希冀,无限贴近大地,因为它懂得,只有不断积蓄力量,才会有崭新而博大的轮回。在无数个黑暗而冷冽的日夜,始终坚信春天就在不远处,在某个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清晨,破土而出,重获新生,在下一个秋天,结出金黄璀璨的稻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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