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说到月牙江,我不能形容它的样子,找不到在衣襟,流淌的痕迹。
高山和树木从不在意,我想什么,就倒映什么,怎么看都不会走远。
我抬头,低于山、低于草。但,一定高于水,有时是蒲公英,再大的风只是送它一程,当它失去了远方的蓝,索性就飘在水上,很多时候,水也会选在某个梦境,停在岸上,停在岸上,它就放下,放下时蒲公英就有了新家,水边就又多了一位女子。
母亲在河边浆洗衣裳。浆洗,每一个朴素而粗糙的日子,细细捶打,淘洗,抹平。生活,是河水漂过的白纸。
河水摩挲着卵石,年复一年,把鱼虾和藻类送往大海,把风景送往远方,仿佛母亲将她的孩子们,一个个输送到不同的城市。
时光如斯。漂白了母亲的黑发,她依然独在河边,浆洗晨昏,细数河里越来越光滑的卵石。细数,水里的鱼虾又游走几只。
河水抬高了堤岸。桃花又折返春天,多少年后,我才能以一枚卵石的身份。游回,母亲的河流。
记得你向水坝下的流畅,绸缎上的波动,曼妙。
记得你板桥小堡子旁父亲怀抱满月的星辉,淘沙撑起生活的重,打渔婉转我撑篙独坐小舟畅游的怀想。
有一条幸福的曲陆公路,每天聆听河流潮湿的对话,反复 濯洗扬起的尘埃,当风声归于平静,与河岸相拥而眠。
四季不同变换,有时秧苗绿了眼睛,有时金黄铺满视野,有时落英飘零。
一弯清水,两旁稻香,万年的鱼米之乡用精耕细作换取岁月的安宁。
河边瓦檐下奔跑的孩童一定是幸福的,不需要旋转的木马,一条河,足够给予童年酣畅的乐趣。
依稀有繁华的古镇,朗月清风,伴屋瓴枕河而居。
梦里星星的银河喧闹无声,一条鲤鱼跃出碧色水面。
从最辽阔的爱蓄势,从最低处的疼出发,涌动的过程,注满仁慈,穿行的时候,裹夹着血液。
噬骨的痛,在一声啼哭之后,有了爱恨和纠葛。这河流,暗藏母亲体内的光芒,用最长久的柔情,哺育人类,温暖世界。
入夜,蜜香梨树影覆盖江面,泥土路上飞翔着琴音,鸳鸯卧于香草中。天似巨盖,在她轻盈的眸子里守着幽梦。而你听见的水流的声音,多半是一种想象,事实存在复活吗?江面那么宁寂,以至于在她体内没有星光,声音总是有的,在这样完全脱离苦海的夜晚,一定存在一种急逝。鲜花落于水上,微妙的是时辰被荡漾出痕迹,你可求而不可得,你伫立成一株苍老的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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