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时间过了几十年,我的内心深处还保持住了那种感觉,那是春天的感觉。
在春花烂漫的野外走一走,很多人觉得身子变得很轻很轻,那是因为少了思想束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顾虑,人生本该轻松上阵,不然如何对得起那抹动人的春光。有人想变成蝴蝶,飞在百花丛中,想寻找自己最中意的那朵花。花如云,在春风里变来变去,会让人眼花缭乱,会让人心神荡漾,会令人意乱情迷,也会让蝴蝶忘记回家的路。即使是一畦油菜花,开得土气,开得俗套,但也开得痛快,再没有比油菜花更令人解气的花朵了,一开就是那么一大片,每一朵花都蓄满了春光,才能开得如此明亮。花田里不时飞起一只麻雀,这小小的鸟儿被春光照耀得通体明亮,突然觉得也不算丑,也飞得很可爱,难道它遇到了什么喜事,才会那么喜出望外地飞向春光最明媚的树顶。有喜事就得庆祝,人们奔向野外,蜜蜂蝴蝶聚到花田上方,刚绿的树留给鸟儿们,会唱歌的就一起唱,不会唱的就用心听,此时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大小强弱。也许在春光里,就该是这么一幅场景,才不辜负春光的良苦用心。
三月是一个光的日子。早晨,东边的太阳一露脸,红气球般的太阳就变成了炫目的光彩,光彩就像无数的银线,直垂地上。房顶上,树上,路上,河面上,老家的场地上,都是闪闪而动的亮光;老家的客堂里,房间里,亮光就变成了温度,到哪里都是热烘烘。天热了,人也热了。人热了,人就汗了;热在天地间,热在空气中,随时随地让你感觉到一种躁动、一种不安;其间,也有一种兴奋,一种期待。那个时候就感觉,三月的日子确实是必须热了,而且必须是大热了;不热,说明老天不对,所以即使热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你依然看见了天底下山谷的光芒,依然闻见了阳春三月里河谷庄稼的芬芳。
走往庄稼的小路上,一脚比一脚快,但依旧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激烈的滚烫,滚烫变成了针刺,火灼般的贴着脚底的硬皮,但你必须走过这段路,因为你也知道:这段路的尽头是河谷的油菜,河谷的油菜花闪着金色的光芒,像似一种美丽的招邀,它在用它的方式告诉你:三月,天上太阳的光特别亮,地上油菜花的光也特别亮。
油菜花是土地上长出来的光芒,与天上射下来的光线合为一体。上午是黄澄澄的颜色,到了中午全部变成了白色的光芒。白色的、纯净的、整片的光芒像海潮的一样,无边无际,浩浩汤汤;远处高,近处低,景深景浅都是景,有看头,也有想头。热天是无风的时辰,但还是有风像在移动,沉甸甸的收获轻轻拂动,窸窸窣窣,很深沉,很清脆,像是株秆抖动的余音,随着株秆的晃动,像一排翻卷的长浪,远远地逶迤过来,一起一伏,俯仰有致,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到了脚下,留下了株秆的油香气味,也留下了菜籽优雅的清香。
山谷无语,山谷闪着无限的光芒,在油菜籽的上面,点点飘拂,块块晶亮,映着人脸,平静地等待着有人来收割,有人来欣赏,有人来歌唱。
油菜花是长在山谷坡上的,光芒是长在油菜籽上的。这是阳光与山谷的关系。我说不清楚,但山谷知道:它离不开阳光。
我感觉很热,我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因为我现在还在田头,我还没有下脚到田野里,还没有亲手挽一把油菜、割一地的油菜。我等待这个时辰的到来,这个时辰是天地万物与人共同生活的一个的场景,一定特别的热,也一定特别的壮观。
我到目前为止,还坚信三月的阳光是没有影子的。三月天,太阳的光与油菜是一个颜色的,与油菜下面的土地也是一个颜色。
所以,山谷的光芒也是太阳的光芒,太阳的光芒也是山谷的光芒。
春光在人群中送来送去,结果夜晚越送越短,白天越送越长。我送你的那抹春光,你可以自由支配,可以去唤醒冬眠的小动物,可以分给夜晚的星星,也可以照亮亲人的梦境,或者装扮爱人的眼睛,让那美丽的眼睛永远明亮动人。你送我的那抹春光,对我来说就是奢侈品,我想把它放进随身的包里,把它锁在箱子中,把它紧捂在口袋,把它藏在乡下老宅,把它收进我那远去的童年。无奈,这抹动人的春光,怎么也拢不紧,怎么也藏不住,手忙脚乱中,我的世界就这样明媚灿烂,我的生活就这样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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