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我深爱故乡那村头的老树,一棵梨树,村人谓之蜜香梨树。
我深爱故乡那梨树下的渡口,老南盘江边的一渡口,村人谓之石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古代诗人形容一夜纷飞的大雪之后,千万棵树木挂满晶莹剔透雪花之盛景。然而,在我的家乡南盘江岸边,虽然数十年难得遇一场雪,但每年只要一进入春风时节,仿佛一夜之间房前屋后,河堤上、沟箐边那一棵连一棵,一片连一片的梨树上都开满了比雪花更加娇艳迷人、香飘四溢的梨花。
春风,吹响百花的集结号,梨花以怒放的形式,攻占了一座座山岗,不需桃红柳绿的修饰,用纯净的白色,诠释坚守的执著,翘首期盼,春雨的会师。
白发三千丈因愁而生,梨花因喜洁褪去尘世的红妆,青色的筋骨,撑起一片洁白的世界,以回忆春雨的温润,来滋养干涸的柔情。
春雨因贪玩误了期限,梨花在山头默默守望,一声惊雷,唤回走失的雨云,回眸一瞥,看到随风凋零的片片芳心,春雨忍不住,哭了。
梨花开的时节,我把你想象成一个圣女,穿着白色的婚纱,梦中呼唤一万遍的名字,是我还是他。
你从天际走来,站立山谷的枝头瞭望,点点滴滴,落英缤纷,分不清是雪还是云。
万木生辉之时,梨树缀满嫩嫩的叶芽,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玉簪;孩子们把它从高枝上采撷下来,醮上盐巴,当作最好的零食。烈日薰蒸,梨树招展蓬勃的生命,洒下惬意的凉爽;它努力伸长伤痕累累的臂膀,荫庇着身边的渡口和可爱的乡亲。收获的日子,梨树结满蜜香可口的绿黄色果实,供孩子们美餐。冰霜肆虐,梨树抖擞繁密的铜杆铁枝,斗雪傲寒。它阔大不雅的外形蕴含着淳厚的性格。它不曾获得生活中许多难得的财富,它素不爱索取。年复一年,光阴老成黑色的树皮!
梨树下的渡口装满不为人知湿漉漉的心事。它的内心闪烁着母爱的光芒。南盘江水甜如乳汁,滋养着小村的乡亲……它不曾获得生活中许多难得的财富,它素不爱伸手。日复一日,岁月的绳索在石坎勒出密密的深沟。
梨树、渡口相依为命,像一对恩爱无间的老夫妻。年轻的后生和姐妹,在梨树下渡口栏边快乐地嬉戏,踩碎了浓厚的树荫,汲瘦了甜甜的江水……梨树和渡口默默无声!
看着故乡河边的梨树,我想起那八十三岁不辍劳作的爷爷,以及他那乖巧的枣红马、老水牛……
看着故乡梨树下的老渡口,我想起那八十一岁不辍劳作的奶奶,以及她那乖巧的鸡鸭猪狗……
我深爱故乡那河边的老梨树,深爱像老梨树一样年迈的爷爷。我深爱故乡那老梨树下的老渡口,深爱像老渡口一样年迈的奶奶。
不知从何时起,故乡的老梨树、老渡口像传说神奇而遥远。回忆比老梨树的荫影更为飘渺。常有甜蜜而酸涩的声音,像一首苍凉的古歌,感动着远行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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