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山村像一盆吊兰,悠悠晃晃挂在山的半腰,一眼山泉,与山村生息相依。
流出泉眼的水涨得冒着热气,还哗啦啦响个不停,山果弥散着芬芳,冬天在屋外,阳光透进来树林……
山泉不知疲倦,日夜流淌。它似乎知道,山村那么多人,那么多牲畜的生命,维系于它,即使天干地裂,大地冒烟,它也不能停歇。
一个人静静地什么也不想,享受水流淌的声音,闻一片山果轮回为缕缕果香的经历,阳光像如水的温柔,从山坡上爬进我的心坎。
每天,山村的晨曦刚一露脸。山村人醒来恢复的第一个记忆,就是担起水桶涌向泉边,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担水人如蚂蚁赶集,争先恐后,唯恐山泉明天就会枯竭。
生命可以当作绵羊一样可以放牧,当灵魂静得像山坡的草场时。
心安静下来,用安静的心给时光铺一张温馨的床,让岁月躺在心灵的床上酣睡,哪怕一瞬间,眨眼间、弹指间……我们也曾经把时光哄成了婴儿,把岁月骗成孩子抱在怀间!
山泉煮的锣锅饭喷香、山泉酿的甜米酒浓烈、山泉泡的野山茶醇酽、山泉做的鲜豆腐白嫩、山泉炖的老腊肉飘香、山村人的日子就是这样,在山泉的滋润中,平淡而充实,一年又一年。
我常常会喜欢古旧的土罐,断弦的古琴、被人遗忘的民歌……
在旧土罐里打满山泉水,架在微火上慢慢煮,听微火煮沸的水声,从水沸声里倾听逝去的岁月。有时候我会弹断弦的古琴,用指尖抚摸尘封的故事,让一些熟睡的人间浮在眼前…
一辈又一辈山村人喝着山泉,渐渐变老,他们的生命,怎么可能如山泉般绵长,在人世间最后吃完一汤匙,山泉加红糖煮的荷包蛋,长舒一口气,闭目逝去;最后一次用山泉洗净身,安然入土。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吟唱被人遗忘的民歌,从古腔里寻找一匹马,一把刀、一片辽阔的草场…… 阵旧让我生命往前延伸,我从来不敢想身后事,活几岁的事有一只手再把控,谁又拿捏准了自己的寿命? 我活好了吗?在每天闭目入睡前我用我询问自己;今天活好了没有?
一茬又一茬山村孩子喝着山泉,如野草般疯长,走出山村去追寻梦想和希望。足迹遍及东西南北,他乡也有山,他乡也有泉;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喝过故乡这眼山泉这样清冽、甘醇的泉水。他们的乡愁,就是对这样一眼山泉,总也抹不去的记忆。
与山泉静静的地相处,静静地守候生命。
我们都是岁月麦田中或青或黄的麦子,逃不出季节收割的镰刀,但不怨,不恨,只要欣喜地感恩山泉的恩泽,生长着,成熟着、幸福着,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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