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滇东的初冬,如果不下雨,不刮风,竟有几分初夏味道,太阳暖暖的照着,暖暖的带一丝丝微凉,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秋烟在田野上弥漫大约半个多月,便渐渐地转到了村子里,收获的庄稼被运到了场院里。这时,在乡村的屋檐下、树枝上,总会有一些耀眼的东西牵住人的目光,让你看了还想再看,给人一种丰收的喜悦,一种温暖的享受。那金黄金黄的玉米,被农人们编在一起,一行行,一溜溜,排列得颇为整齐壮观;那火红火红的辣椒,或尖长或圆实,一串一串,悬挂得极有层次。这红辣椒,黄玉米,经过秋阳朗照,便红的更红,黄的更黄。这喜人的颜色,点缀着这农家小院,仿佛要花了你的眼,醉了你的心。这绝美的立体的风景如诗如歌,把乡村的初冬装扮得娇美绝伦,像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令人过目难忘,留连忘返。
你瞧,滇东坝子上的初冬,暖洋洋的太阳,象一个慵懒的害羞的女子,脚步轻盈地摇动着身影。小村庄里,农家宽敞偌大的晒场上,耸立着一个个高大整齐的稻草垛子。屋檐下,簇拥着几位老大爷和老奶奶,他们在嗑嗑叨叨地谈论着那些只有他们才感兴趣的话题。堆垛旁边,几个抱着孩子喂奶的媳妇们,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轻盈地按动几下键盘,许是在与远在他乡的爱人在聊天吧?晒场中央,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围着两个正在下象棋的年轻人,时而发出一阵阵呼叫声时而又发出一阵阵吵闹声和大笑声。好一幅恬静闲逸的乡村冬息图哟。晒场前面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路边长着几棵歪脖子柳树和意杨。两个五六岁的幼童,手里握着弹弓,他们在练习射击,那棵歪脖子柳树上,有一群麻雀儿,调戏似的,在他们的弹子之间,跃上跃下,叽叽喳喳。看着这样一幅乡村的冬日美景,谁能感觉到文人们笔下为冬天定义的凄清和荒凉呢?
屋檐下有了鸟雀,这家就充满生机。哪怕是在西北风呼啸的时候。看,冬天里,一群灵动的麻雀“嗖”地从梧桐树、洋槐树、老榆树上飞起,像北风卷动的几片枯树叶,在天空划出几道优美的曲线,然后落在顶着几点残雪的草垛上,落在灰不溜秋的篱笆上,落在阳光下酣睡的猪身边,落在鸡的食槽边,落在狗窝旁的破碗边。一阵欢快的嘀嘀咕咕,或是在窃喜,或是在庆祝,小小的躯体,快速仰俯、跳跃。几粒草籽、残留的秕谷,甚至禽畜们嘴巴下的残渣,足够填饱它们弱小的肚腹。吃饱后的漫长时光,则用来跳跃和歌唱,用来祈祷和飞翔。
滇东的冬天,不会集中供暖,所以很是怀念故乡冬天那烧得红彤彤的火炉,只要你往它面前一坐,你就会忘记这个世界还有寒冷。这时候,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堆在屋檐下土豆、红薯、黄豆、落花生,一切都很随意。柴火也是就地取材,搂几把枯叶,拾几根干树枝,旺旺的野火就烧起来了,随着缕缕青烟,火中各种香味在田野飘散。这时,人们围坐过来,有滋有味地边吃边聊,一年的光景被回望着、憧憬着。每当看到屋檐上的炊烟升起,邻居小伙伴门也会快速地围拢过来,将新收获的上豆、玉米棒子、南瓜、红薯,甚至从地里逮来的蚂蚱,都埋在滚烫的灰烬中,因为这地地道道地烘烤,加上伙伴们不停翻动,所以不会烧糊或者烧焦,实在好吃极了。
屋檐下是天落水唱歌的舞台。夜晚入睡前,细心的女人看看天幕,黑沉沉的不见一丝星光,就把水桶、瓦罐、洗脸的铜盆全摆在屋檐下。小雨就是雨打芭蕉,点点滴滴,叮叮咚咚,曼妙的诗意浸透紧挨旁边木床上的酣梦;大雨就是嘈嘈切切,万马奔腾,狂野之师席卷平岗,可屋内依然是鼾声如雷。乡下人爱那雨水,雨水是宝贝,天落水是最干净的,用它来洗衣服、喂猪、洗菜、洗碗刷锅,忙得马不停蹄。很快,院子的晾衣绳上,箔上,树杈上,上搭下挂,如彩旗招展。
屋檐下是收藏阳光、炼制“金子”的地方。屋檐下生长着最茂盛的阳光,像个金钵,北风在这里绕道而走,阳光在这里聚而不散。狗儿蜷缩在盛放着半篮柴草的提篮里,母鸡喜欢趴在草筐里温窝、下蛋、晾晒翅膀。老人摆下草墩子,在懒洋洋的冬阳下,晒出满身的暖,提炼出漫长岁月里最为欣喜的笑靥,皱纹再深都掩不住。晒着晒着,就打起瞌睡,直到一滴口水打在手上,直到鞋窝子被麻雀啄得簌簌发痒,直到一缕饭香飘进鼻翼。
屋檐下一座座轻烟袅袅的灶膛,不仅给小伙伴们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而且仿佛整个村庄简直被红薯、玉米、豆粒、花生等食物烧出的清香熏透了。这来自土地的浓香,是对农民辛勤劳作的回报,它浸润着一望无际田野上湿漉漉的丰收气息。现在回忆起来,那一份田园式的陶醉和惬意,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故乡的初冬屋檐永远飘曳在我的思绪中,它是一篇连绵不绝的、经得住人咀嚼吟诵的乡间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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