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的我们,一路由热水、经马嘠到达西泽。一路上,车在雨中驶奔,溅起的泥泞,四处飞散,时不时的还会溅挡风玻璃上。车窗外是生了根雨,密密麻麻,不停地下,豆大的雨珠无情地吞噬着地里烟叶。低洼的烟田,已经变成了沼泽,烟株没在水里,有的已经发黄了,有的已经凋萎了,有的已经腐烂了。听着雨的声音,仿佛是悲凉的音乐,声声唱衰了无限的惆怅。看着雨的流线,恰似古筝的琴弦,弹奏出的旋律,不是《在希望的田野上》,而是《十面埋伏》。我们陪着雨走,议论的是雨的过量,可惜的是烟农的损失,抚不平的是惋惜的心情……
散落在雨中的山村,全被雨包裹着,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目光飘移处,你会看到薄雾缭绕的山间,若隐若现的山岚,于朦胧中,变得模糊起来。近处的田地里,烤烟、玉米合着其它农作物东倒西歪,她们在坚强地挣扎着,站立着,显示着烟草向上的精神。偶尔,按下玻璃,透心的风立即夺了清凉刮进来,讨厌的雨滴发疯似的往里钻,把车子的门檐和我的衣服淋湿了一大片。此情此景,若是细心描绘下来,或许就是一幅仿古的“烟雨山村图”。
原本,我是喜欢雨的,喜欢雨后的清新,喜欢雨中的寂静,喜欢站在阳台上听雨、观雨。然而,今年——七月的雨,接着六月,连续地下,使得人们的心情糟透了。密密实实的雨,倾泻而下,一泻千里。有的烟田里,雨水排泄不及,沿着墒沟汇集成溪、成河,湍急而下,变成了泽国。有的烟农,冒着雨将裤脚高高卷起,撑着伞在雨中开沟排水,尽量挽回点损失。你看,那成片的烤烟正在被水淹,数量减少了,质量也下降了,烟农的收入减少了,国家的经济也受到了影响。
天阴沉沉的,这是令人讨厌的嘴脸。看来,天公不会作美,这雨还得下。问题是,这雨下的不是时候,在烤烟移栽大量用水期间,它偏偏不下,害得烟农们连天连夜拉水抗旱保苗。而此时,需要艳阳催熟烟叶,增加烟农收入的时候,它又下个不停,好像跟烟农作对似的闹心。城里的大街上,人们逛街购物本来是高兴的,但这不停的雨,害得人们到处躲雨。有的人拉着小孩,拎着包裹急急地往回跑。一辆辆出租车和私家车飞奔而去,车内满满的坐着人,沉醉在没被淋雨的喜悦中,泥水却溅到了别人身上。
回来后,我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想象中的灰色。用心情追寻雨的踪迹,着魔的雨依然在下,依然在折磨着地里的烟株……都说,夏天的雨,是久旱的甘霖。可是,雨下得多了,也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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