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是云南省丽江市华坪县通达傈僳族乡通达村石膏厂组的傈僳族烟农。
老丁今年五十二多岁了,五十多岁的老丁还是那样的精神,那样的大嗓门。在通达村石膏厂这个傈僳族村子里,老丁可是个名人,种烟技术好,万元户的位子年年不落。女儿争气,以华坪高考前几名的成绩考取中央民族大学科学生物系。儿子是干农活的好手。家里电视机、VCD、电话、衣柜、沙发样样俱全,很让村子里的人羡慕。
前几年,我在通达乡收烟,收烟点在乡政府后面的粮店里,那几年,老丁刚刚种烟,技术很臭,人又犟,不听别人的,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烟烤得差。有一天来交烟,不满意级别,坐在我旁边,眼睛看着别处,用傈僳话骂我,等他骂够了,我冷不防冒出一句傈僳话,把他吓一跳,瞪着眼问我:你是傈僳族,我说,我本来就是。多吹几句,还理出个跑马亲来,把老丁弄得怪不好意思,说在亲戚面前丢脸了,我说:“没什么,我不气,但种烟关键是要听技术员的,才能种好烟,烤好烟,你的烟投入不足,又烤得差,质量不行,骂也没用。”
从那以后,老丁变了,他汉话说不好,时不时夹杂着傈僳话,但很配合技术员的工作,规范移栽、漂浮育苗……技术员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当了一年万元户,尝到了甜头,他高兴了,前几年别人做他工作,现在他反而做起别人的工作了,做起烟草公司的义务宣传员了,补贴多少、什么时候统防农药等等,他记得很清楚。
老丁择烟、交烟从不让家里人插手,全部的烟他一个人择。石膏厂到交烟的乡政府当时没有公路,全靠马驮,早上叫家里人把烟装好捆好,抬上马背,就不用管了,烟交了,把空驮子抬上马背,缰绳缠在驮子上,套上马龙头,就打发几匹马自己回去,老马识途,自己会回去,不用管。老丁喜欢喝点酒,剩下的时间就找个老朋友喝酒,醉了就在街上唱山歌,天黑了才摸回去。但自从女儿考上大学,老丁就不再街上喝酒唱山歌了,说要注意大学生家长的形象。老丁汉话夹傈僳话说“注意大学生家长形象”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惊奇,想笑但没笑,觉得老丁真的变了。
说到女儿,老丁显得很得意,他说:“华坪的傈僳族,能考到中央民族大学的能有几个,我家女儿争气,我今年要多种几亩,多寄点钱给女儿,让女儿好好读书”。女儿假期勤工俭学不回来,老丁最大的愿望是今年到北京看女儿,看看天安门,我们都很赞成老丁的想法。
有次,我和烟站站长到通达村检查烤烟,老丁看见我们的车停在路边,非要叫我们到他家吃中午饭,我开玩笑说,老丁你不骂我们了。把老丁整了个大红脸,说:“我感谢还来不及还骂”。我们几个坐在老丁院子里喝茶,老丁却叫儿子把大门反锁上,我用傈僳话说:“老丁你锁门干啥”。老丁说:“怕你们不在我家吃饭,跑了”。然后用傈僳话对儿子说:“把圈头的牛杀了”我吓了一跳,悄声对站长说:“老丁要杀牛给我们吃”,站长也吓了一跳,这可了得:“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说:“不像”站长说怎么办,我说,跑啊。乘老丁在屋里磨刀不注意,几个人就从院子一个缺口爬出来。坐在车上,相互看着对方灰尘满身的狼狈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感叹老丁这人太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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