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喷嚔”是人的生理现象,往往和人的身体状况有关。伤风感冒的人常常“喷嚔”,打出来的还有病毒,人们避之犹恐不及。可就在二三百年前,人们就为了打个“喷嚔”,绞尽脑汁,欲仙欲死。
明朝万历九年(1581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携带自鸣钟、万国图等贡礼,进行传教活动,后进贡给皇帝。这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儿中,还有一种被称之为“士拿乎”的神奇粉末。万历皇帝捻着这种黑紫色的粉末,一不留神接连打了七八个“喷嚔”;把当值的太监们吓得浑身直哆嗦,还以为这个西洋来的金毛和尚抓了点胡椒粉来糊弄皇上,这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啊!
谁知,万历皇帝打完“喷嚔”之后,连连称好,说浑身舒坦,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腰不酸了。从此,这种西洋玩意儿算是在中国找到了大买家,陆陆续续地搁在了中国皇帝和达官贵人鼻子边,制造着强身健体的“喷嚔”。过了不到七十年,大明王朝没打几声“喷嚔”就亡了国,而这种神奇的粉末却并未因此而失宠。
清兵入关以后,对打“喷嚔”的健康疗法仍然热衷,热度不减。《熙朝定案》中记载,“康熙二十三年,圣驾南巡,汪儒望毕,进献方物,上命留西蜡,赐青伫白金”。所谓“西蜡”,就是鼻烟壶,康熙皇帝虽然向来不喜欢烟草,但是在贡品中独独留下鼻烟壶,可见这壶的魅力并不亚于里面装着的鼻烟。雍正皇帝根据鼻烟是用鼻子来闻的特点,把“士拿乎”命名为“鼻烟”,至此,鼻烟开始有了中国名字。装鼻烟的小壶也开始讲究中国气派,拉动了包括材料供应商、宫廷艺术家、技术工人等在内的国内消费需求。
那时的宫廷皇族,已经非常流行使用鼻烟,在汪灏《随銮纪恩》中记载,“七月十五日,皇太子赐鼻烟一玻璃瓶”,皇家竟然已经将鼻烟作为了赏赐之物。《大清会典》中指出,清代官吏,嗜好鼻烟,不可须臾离也……可想而知,那时的宫廷内府、豪宅高堂之上,一大群拖着发辫的男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喷嚔”声响成一片,好不快活。
然而随着现代烟草业的发展,尤其是盒装卷烟的出现,鼻烟只得退出历史舞台。主动找“喷嚔”打的人们也都已入了土,可他们留下的鼻烟壶,还是让人忍不住打几个“喷嚔”的。
1992年,马未都在琉璃厂小摊上,把玩着一件鼻烟壶,并花5000元买下。之后不久,马先生把这件小壶带到香港的拍卖场上,很快即以6万港元成交。2007年,佳士得纽约拍卖会上,一件清康熙御制铜胎珐琅花卉图鼻烟壶由一位买家以65.7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93万元)拍得。这个热乎劲儿,和吸鼻烟打“喷嚔”的那股舒泰劲儿,也是半斤八两吧。
鼻烟和鼻烟壶,作为大清王朝的奢侈品消费,拉动了多少内需,难于统计。而二三百年之后拍卖场上的热乎劲儿,却仅仅只能看作是向“喷嚔”的华丽致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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