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奇幻、悬疑……8月的中国银幕颇有点“满汉全席”的意思。唯有一味《搜索》,与众不同地调起了现实主义的口味,先不论其花边是否刻意或者其品相究竟如何,这道朴素而传统的现实主义菜肴里的确包含了“陈大厨”对艺术的用心与责任。
追溯起中国影史的现实主义传统,怕是得从中国电影的开篇算起。然而,这样一种成熟而质朴的创作风格,却在中国社会与中国电影都在铿锵迈进着的今天,成了一支不协调的短腿。很多人把这样的情形单纯地归结为商业电影的冲击,但我们也不能忽视了主动的努力。在这个泛娱乐化的时代背景下,传统的现实主义大树如何开出新花,使观众坐得住、耐得烦,美国导演贾森·雷特曼给了我们很好的借鉴。
《感谢你抽烟》(2006)、《朱诺》(2007)、《在云端》(2009)、《青少年》(2011)……贾森·雷特曼的目光总是与当下的社会息息相关——吸烟问题、少女怀孕、孤独障碍、中年危机等等,这些看似严肃而沉重的社会话题在贾森·雷特曼的影片里显得轻松而不轻浮。这位才过而立之年的年轻导演用他独特的处世方式为现实作出了全新的注解,带着与生俱来的喜剧基因与扎实的广告导演履历为现实主义电影配上了爽朗的笑声。
《感谢你抽烟》是贾森·雷特曼的处女作,也是他现实主义喜剧风格的奠基之作。影片讲述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尼克·加纳作为烟草行业的代言人,凭借着自己能言善辩的本事与政府及公众针对吸烟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这样一个黑白对立分明的故事构思,本该有一个清楚明了的故事结局——主人公幡然醒悟,改邪归正。然而,贾森·雷特曼却不甘于将影片弄成一个死板而傻气的教育电影或是什么禁烟标杆,他借着主人公尼克·加纳的嘴,一遍又一遍地向观众强调,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用自己的心去判断,不仅仅是吸烟问题,也许还有更多。
导演把他的智慧藏在了主人公幽默的台词与插科打诨的自叙里,更时不时在剪辑节奏上玩点花样,让观众在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获得了一种思考的可能。
好玩的音乐、有趣的插画,贾森·雷特曼的影片开头如同一支对消费者有着强大吸引力的广告片,让人很愿意听他继续讲完整个故事。《感谢你抽烟》——影片在名字上便充满了幽默的讥讽,更神奇的是,除了画中画的老电影中出现了一次抽烟动作之外,影片中没有一处抽烟镜头,甚至连香烟都看不见一根。因此,很多人把导演的用意理解为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认为影片实际讲的是关于公关力量的问题。虽然我们不能全然否定这样的理解,但我们应该看到,导演刻意将死亡三人组(除尼克外,另两人是酒精与军火行业的说客)的戏份贯穿始终,绝不可能是为了画面更加“饱满”。烟、酒、军火似乎代表着一切的危险诱惑,也喻示着导演的题外之意。公关的手段也好,自由的倡导也好,影片在教人分辨的同时,其本身也暗藏着很多值得我们细细分辨的“玄机”。
如果要用一个精准的词来概括贾森·雷特曼的电影的话,“吐槽”是再合适不过了,《感谢你抽烟》的确形成了这样一种效果。跳出影片,我们看到,微博也好、论坛也好,在任何的言论平台上,人们对于“吐槽”行为的热情已不是一朝一夕。贾森·雷特曼把这种“吐槽”行为电影化,重新称重了现实主义,对美国电影与美国社会形成了一种健康而积极的意义。而在我们人才济济的中国,相声界已经有了郭德纲,电影界的幽默细胞是不是也该激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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