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十月的一天中午,何大有挑着满满一担枣子径直来到许晓凤的宿舍。许晓凤正在午睡准备下午上二班。见何大有满头大汗,忙招扶他坐下,打来一盆洗脸水。
“喏,这是给你的。”何大有从箩筐里拿出一袋枣子递给她说,“这些都卖掉。”
“去菜市场卖?”许晓凤有点不高兴,那多丢人现眼。
“不不,难费那个神,直接卖给农副产品收购站得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去,你带带路?”
许晓凤见上班还早,说:“行,收购站倒是见过,在光明路离这儿远着呢,要不,叫辆三轮车来,你挑着多费劲。”
何大有说:“小看我了吧?几十里都挑过来了,这算得什么。”
“行,就依你。”许晓凤也不勉强。
何大有挑着枣子在马路上走,不时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许晓凤在人行道上引路。
突然,何大有挑着的箩筐被后面驶上来的一辆边三轮摩托车撞了个正着,何大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箩筐翻了,枣子撒了一地,滚向四面八方。
何大有扔下扁担满地捡枣子,可惜许多枣子被往来的车辆轮子压碎。
摩托车驾驶员是一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他下车来把箩筐扶正,瞅了何大有一眼,又回到摩托车旁启动发动机。
许晓凤见了这一幕,气不打一处出,一个健步双手一把拦住摩托车说:“哎,你撞了人家就走!你讲不讲理?”。
年轻战士陪着笑脸说:“他本人都没说什么,你何必多管闲事,你是他什么人?”
“我……”许晓凤圆眼直瞪,“你管我是谁!”她双手叉腰,见满满一担枣子只剩下大半,气乎乎地说,“今天你无论如何得赔他枣子!”
“收点枣子不容易,你是得赔。”何大有说,“不过少了多少也没底,这样吧,你帮我把枣子载到收购站过过称,少了多少按他们的牌价付钱,怎么样?”
年轻战士无可奈何说:“好吧。”一边帮何大有把箩筐放进车斗里,转脸又问许晓凤:“你呢去不去?”
“去!”许晓凤不加思索一屁股坐到后座上。何大有挤在车斗里坐下。
年轻战士驾驶着边三轮摩托车一路疾驶,忽然拐个弯朝另外一条道上驶去。
“错了错了!”许晓凤一路大喊。
年轻战士像没听见,一阵疾驶来到军分区大院停下。
这里四周戚静得很,不远处座落着几排平房,一群鸽子在那里咕咕叫地飞来飞去。
许晓凤一蹦跳下车,指着年轻战士说:“你搞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
“我得先拿钱呀。”年轻战士说,“你俩在这等等。”说着脚踩发动机。
想溜?许晓凤心想没准是个假冒军人,说:“不行!车留下!”
“也行。”年轻战士转身就走。
“等等!”何大有对许晓凤说,“我同他去,万一他不来了,我俩守着这车有什么用?”
许晓凤点头同意。
过了一会,从平房里走出来两位军人,一位身材矮胖,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一位根本不是那年轻战士,好象……许晓凤定眼一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何大有吗?怎么回事?
两位军人来到许晓凤跟前,那位肩着一杠两星肩章的矮胖军人伸出手来同许晓凤握手,说:“许晓凤同志,欢迎你!”
何大有肩着一杠两星的军装,笔挺挺地站着,微微笑地望着许晓凤。
许晓凤望望矮胖军人又望望何大有,一头雾水。
矮胖军人哈哈大笑说:“许晓凤同志你是位很不错的姑娘!”接着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何大有是军分区的一位连参谋,一年前刚结婚,妻子在地方工作,一次不幸遇车祸身亡。悲伤之中他学会了抽烟,但烟瘾不大,偶尔买包好烟抽抽。那包夹有许晓凤照片的“红河牌”香烟恰巧被他买了。他自知其用意。自从妻子去世后军分区也曾有人给他做过介绍,但见面找不到感觉,倒是照片上这位那双忧郁的眼神使他动了心。他决定见见许晓凤,并把想法向团政委汇报了。团政委考虑何大有即将提升为营级,分区已决定对他留用培养,将来家属是要随军的。便说:“也好,不过还得考察考察。”于是,老谋深算的团政委精心为他导演了一出“乔装打扮来相会”的戏。
许晓凤听完,一切都明白了。她觉得自己前前后后受了一翻愚弄,止不住流出了委屈的泪水。她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说:“首长,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是农民怎样?是军人又怎样?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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