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孩提时期,快乐单纯。那是七、八十年代,尚属计划经济时期,工作人员每每逢年过节,都能凭票购买一些物品——当然其中也有香烟,但仅几包而已。
父亲是名小学教师,所以在凤凰一去不复返的日子里,与香烟亲密接触的机会,一年到头也总有几次。
记得每次都争先恐后地跑在前头,早早地站在村里的小店柜前,直到父亲提着那包糖果、饼干、香烟走上回家路上,方欢呼雀跃,喜上眉梢。一到家中,便把那仅有的几包烟把在手中,深情相望,爱不释手。
可这烟是不能随便抽的,得用来招待客人,因而只可观而不可尝也。偶尔盒中只剩下一两支,父亲就不大在意了,这时就有了品吸的机会了。兄弟俩总一人一支,捧在手里,或揣入怀中,先是静静闻香,然后到伙伴中招摇炫耀,最后在羡慕的眼光包围中点燃,高兴时就让那要好的几位也轮流地吸上一口。忆起此景,真是快乐无比。
刚开始都是无嘴软包的,好像是大前门、友谊、可乐等。后来渐渐有了过滤嘴,品种应该是人参、福建、阿诗玛……物以稀为贵,此理古今同。那时能卷个烟卷,就很不错了,能抽上盒烟,简直就是奢侈,就是享受。几盒香烟,总得等到客人来访,方能开盒,并迎来阵阵赞赏。
如今自己天天烟不离身,开盒一品,那等得了客人。再想起那年那景,真觉惬意。
烟花烂漫绽眼前,淡淡愁思梦难眠。
若近犹远总相去,此情此景空悠然。
后来,大哥参加工作,在海事局。
有一次,他们与边检一起查获了一批走私烟——都是外烟,有万宝路、七星等,另外有些不懂是啥品牌。与烟结爱的日子里,有时也会努力地回忆,无奈印象模糊,又无实物,还是无法记起,难以辨识。当然,大哥带来好几条回来,陆陆续续地被我给消灭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结识外烟,但除了炫耀,并无好感。
那时外烟在国内似乎也较流行,但渠道不畅,很难入手。出门时,常常揣上一两包,招摇过市,呼朋引友。如今想起掏出烟时的那些羡慕的眼神,那些赞叹的话语,还有点沾沾自喜,乐不可支。
俗语道:“饥不择食。”的确如此,烟一入手,云升雾腾,一片寂静。一支烟罢,方有夸奖连连,或许是真心实意,或许是甜言蜜语,但对于当时的我,听到这些,心已满,意已足,焉辨其真伪。而且每次都会把口袋里的烟散尽方回,反复地享受满耳美言,乐此不疲。
少年心胸总好高,虚情假意安能辨。
云烟飘然入眼美,载得清风亦欢颜。
外烟时代是大哥的赞助,那时的我还是学生,散多吸少,并不上瘾,所以烟对我是可有可无,并不在意。直到自己也走上工作岗位,才真正地携手香烟,至今犹是。
第一次自己购买的是国烤,应该是红梅,是软黄,还是软白,却是记不清楚了。
国烤一抽,那个香啊,至今犹时时忆起,那个爱啊,到老难弃。
那时的红梅,容貌清秀,朵朵精彩,惹得少年心意缠绵,心潮汹涌澎湃,爱心从此盛开。折枝采花,如拥美女入怀,那种情感,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每牵手回来,总要细细欣赏,翻来覆去,百看不厌,宛如恋爱中的情侣,朝夕不离。等到开盒,清香扑鼻,沁入心底,那真是“烟不醉人人自醉”!点燃品吸,更是缠绵不尽,终日厮守。
而且好友常聚,于是烟路渐宽,烟味渐杂,烟花渐盛,以至烟波荡漾,烟海连天。从此时时笑谈五湖四海事,乐品东西南北烟。然那时的品吸,只是抽烟的入门,对烟的喜好,更多的是一种消遣,一种合流;一种交流,一种无聊;图的是热闹,图的是喧嚣。因为少年的心里,哪能懂得此中滋味?
但无论如何,我终究成了一烟民,且茁壮成长,枝繁叶茂。回首昨天,云天缥缈;放眼将来,雾海缭绕。我从不择烟而抽,从不管他低端FB,入口皆为云烟,这或许就是大方之家吧?
烟柳丝丝弄东风,风起云飘任逍遥。
人生漫漫处处爱,爱满烟海心自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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