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对绘画颇有研究的威廉·赫兹里特说:“绘画中有一种乐趣,只有画家才能了解”。对于瘾君子而言,抽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夜深人静、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时候,你从容地点燃一支香烟,美美地吸上一口,让那醇醇的香气刹那间进入五脏六腑,该是何等的惬意。此刻,你完全沉浸在快乐的宁静中,没有烦恼的工作来纠缠你,没有浮躁的心态来侵扰你,你只是怀着儿童般的率真,仔细地品位并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详,就象高深莫测的诺查丹玛斯――
幽深之夜,独坐于秘密的书斋……
在缭绕的烟雾中仿佛进入了神秘的国度,徜徉于童话般的世界里,感到无比欢欣,顿时便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丢近了爪哇国。
上大学时,英文系的学生喜读原版小说,男生们读狄更斯和萨克雷,而女生们自然就喜欢勃朗蒂和奥斯汀了。这几位浪漫派的谎言大师硬是把多情的少男少女们哄得整天鼻涕眼泪一大把,连睡觉时都神经兮兮的。据说有个女生半夜爱说梦话,常常是一开口就尖叫"我亲爱的达尔西",搞的整个宿舍楼象是闹鬼。我生性不如他们浪漫,只喜欢刻板的福尔摩斯。给我们上文学课的老学究碰巧也是个福尔摩斯迷,于是就有了共同语言。老先生一高兴,就在周末拉我到他家吃饭,吃完饭唠完嗑,他老人家非要送我一本精装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和一只经典的福尔摩斯烟斗,并说后者是他在英国留学期间花了两英镑买的工艺品。十多年过去了,那本精装原版小说早已不知所终,倒是烟斗被我保存了下来。瞧,它大嘴巴弯脖子,圆圆的脑袋不只装了多少天才的智慧,怪不得它那聪明绝顶的主人总是跟它形影不离。前些日子跟一位英国留学生朋友出去溜街,偶尔来到一卖烟斗和打火机的地摊前,你说这头约翰牛奇怪不奇怪,他竟然也对地摊上大大小小的烟斗大加着迷起来,硬是拉着我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跟我老师送给我的那个歪脖子的怪物是一模一样。我心想这洋鬼子的想法跟我们就是不同,那福尔摩斯用的劳什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对它情有独钟。想到这里,我不禁对柯南道尔爵士大加佩服了。这位据说对招魂术很有研究的怪人物,怎么能让这一只小小的烟斗产生了这么大的魔力,让众多后世的读者对它心仪不已?小说中有不少细节,说的是每每当主人公遇到棘手的问题,就点上一斗烟,一边抽一边沉思,好象凶手的蛛丝马迹就藏匿于那飘过眼前的缕缕清烟之中。真是心有灵犀,要不咱们的电影编导怎么也学会了这一高招呢?我们的谢晋和汤晓丹们不也是在其大作中常常再现这一福尔摩斯式的经典画面吗?经过这样的艺术处理,似乎这种普普通通的茄科草本植物便立马成了神奇的灵丹妙药,再笨的傻瓜也被医得绝顶聪明,再困难的问题也可以在烟雾缭绕中迎刃而解了。似乎那烟卷往口中一叼,才思灵感立马便来,比什么补药都好使,不信你瞧好了――
一团清烟从口中喷出,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眼前盘旋着,上升着,在你面前久久徘徊,不肯散去,就象是一块云彩从天空中掉下来。这难道不是一幅活生生的美景吗?你就这样半闭着双目,思绪也循着那清烟的轨迹,不断地上升着、跳跃着、翻腾着,仿佛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聆听着和鸣的百鸟,观赏着吐蕊的香花,各种各样奇特的想象呼之欲出。你的思维变得如此活跃,似乎满肚子的妙语佳句正准备着随同一口口清烟喷涌而出,排山倒海般不可阻挡。妙哉,香烟,我真是折服你。可惜李白生活的年代距我们有千年之遥,他没有机会享受到如此美妙的口福,否则一代诗仙定然无需从杯中寻求灵感了。这真是――
袅袅清烟绕梁间,
才思泉涌比子建;
喷云吐雾灵感至,
画圣诗仙亦等闲。
香烟之与才思的功用如此美妙,难怪成了众多骚人墨客的万千宠爱。烟草自明朝传入我国,数百年来,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草民百姓,皆有吸食成隐,欲罢不能者。烟民中名气和烟瘾最大的,当首推清代大学者纪昀。据传其才思敏捷,文章学问名重朝野,但平时烟不离口,一只烟袋终日陪伴,时人戏称之"纪大烟袋"。据记载,纪昀"胸怀坦率,性好滑稽,骤闻其语,近于诙谐,过而思之,乃是名言"。我想这与其平日吸烟一定是不无关联。吸烟的文人,大都不拘小节,所以才能寓庄于谐,以小见大,心胸豁达,成就大学问。想当年纪老先生先后参与《热河志》、《历代职官表》、《河源纪略》、《八旗通志》诸书的编写,乾隆间辑修《四库全书》,他又任总纂官,主持写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200卷,除此之外还主持纂修了《大清会典》、《清高宗实录》等,其诗文经后人搜集编为《纪文达公遗集》,诗文各16卷,真可谓学界泰斗,著作等身。如此繁重的学术重任,如果没有豁达的气度,如何能做到始终如一?看来他的大烟袋真是功不可没啊。
小时候看露天电影,银幕上常见日本兵瞪眼狂叫“你的,太巴壳的拿来”。太巴壳是什么?问大人,大人们当然也不知道,就糊弄说:“就是……就是……就是花姑娘的干活。”想想也觉有理,当年那些电影中的倭兵,每到一处村寨,无不先是放火烤鸡,然后便是找花姑娘,当下便信以为真,并且活学活用,常拿来戏弄班上一位从省城转来的爱卖弄的女生:“你个小太巴壳,死啦死啦的。”后来书读多了,才知道这个词来自英文tobacco,而这个英文词又来自西班牙文tabacum,意思是烟草,不禁哑然。当初那位被我戏弄的女孩不知该如何嘲笑我了,烟叶和小姑娘,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想那电影中的倭寇也真是可怜,长期在外当兵打仗,一来要小心提防游击队的土地雷,二来经济极度恶化,不然何至于连讨口烟抽都急得如此穷凶极恶,由此也可见烟瘾犯了是多么难受。说起 tabacum这个词,还真是大有来头,据传还是大航海家哥伦布从美洲土人那里学来的呢。这位航海家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年轻时曾是意大利热那亚的一个小混混,后来赌输了钱,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就溜到西班牙碰碰运气。当时的意大利和西班牙深受马可?波罗的蛊惑,很多人都想到富庶的东方来探险,到印度和中国去寻找遍地的宝石和黄金。那哥伦布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竟说服了西班牙国王送了他几条船和一些随从,于是他便扬帆出海了。那国王可能一来是想极力摆脱他的纠缠,二来也想见识见识东方人的财宝,于是头脑一发热就答应了他。没想到这哥伦布赌钱不行,航海冒险还真是个天才。他从西班牙海岸出发,一路上颠沛流离,历尽千辛万苦,还真让他这个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于1492年到达巴哈马群岛。不过你先别替他高兴,他老人家可不认为自己到的地方是什么新大陆,他满脑子可都是印度的宝石和黄金哪,所以直到1506年他在西班牙巴利亚多利德去世时都认为到达的地方是印度,并称当地人为印第安人。据说哥伦布也没从新大陆带来过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倒是把烟草首先带到了西班牙。这东西被带到欧洲后,立刻大受欢迎,很多人争相吸食,不久喷云吐雾竟成时尚,连王公贵族都不能免俗。不少人认为中国人吸烟的习俗是由西方传教士带来的,实乃大谬。中国之烟草来自吕宋,也就是今天菲律宾一岛屿。吕宋物产丰饶,有两样东西享誉世界,一是黄金,二是烟草。明朝初年,我国与吕宋贸易繁盛。据史籍记载,吕宋国曾于1372年(中国明洪武五年)至1410年(明永乐八年)间3次遣使访问中国,明朝也于 1405年遣使报聘。想那吕宋弹丸小国,苟且于天朝卧榻之侧,恨不得倾其所有来讨好巴结。那使臣见到大明皇帝,定然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生怕礼物不周,冒犯了天朝国威。既然烟草是吕宋特产,一定也在礼单之内了。不知道朱元璋和他的子孙们有没有人变成烟民,但香烟自此以后传入中原却是不争的事实。再看欧洲人,哥伦布第一次到美洲是在1492年,即便在当年就将烟草带回了西班牙,那也比我们晚上一百多年。如此说来,那些动辄把四大发明甘石星经勾股定理万里长城挂在嘴边的国人又多了一个骄傲的本钱,瞧,我们中国人的烟龄可比你们洋鬼子长一个世纪啊。
国人的烟龄如此之长,我本人的烟龄就自惭形秽了。自从第二个本命年被同事拖下水,至今也有十载有余了吧。不过如果你认为我抽烟只是为了效仿名流和继承悠久的历史文化,那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之所以喜爱抽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喜欢抽烟时的那种超然和悠闲自得。这种绝妙的闲情雅致,说得文一点就是“偷得半日闲,梦回终南山”,说得白一点就是“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何等快哉!有时也因烟抽多了偶染小疾,比如闹个咽炎啦什么的,医生们就小题大做,大谈抽烟之危害,并且还拿出肺痨病人的X光胸透片来吓唬我,说我再这样长此以往,必定也会象他们一样,不是半路驾鹤,就是落个终生残疾。我也信以为真,回家后赶紧制定戒烟计划。不料这计划好订执行难,开头两天还信誓旦旦,不丢烟枪死不休,等过了一阵子病情好转,立马就把医生的逆耳忠言抛到九霄云外了。结果往往是烟瘾没戒掉,反而变本加厉,抽得更凶。时间一久,哎,你别说,这咽炎还真自动消失了。想必那喉咙也象小孩子一样,不能时刻宠着它,你不让他常常吃苦锻炼,它还就是不听你的话。怪不得有俗语云,"穷人的孩子好养活"。你想那穷人家的孩子,生下来后大人们几乎是不闻不问,整天让其在外头摸爬滚打,浑身脏得象泥猴子,生命力反而是出奇地旺盛。不过这喉咙算是治好了,却苦了手指和牙齿。原先那双弱不禁风的玉手,如今象是霜打的老黄瓜,门牙也熏得焦黄,任凭你洗涮冲刷都无济于事。好在这两个物什虽有伤大雅,却无性命之忧,就瞎子放牛——随他去吧。为此还常吟打油诗自嘲――
鼻下俩窟窿,
改做大烟囱,
两排大黄牙,
吓死夜叉精。
幼时家境贫寒,卷烟算是奢侈品,因此祖父常在屋后空地种上几株烟草,秋天待白露后连根拔起,然后铺在院子中晾晒。待晒干后,老人家便把烟叶扎成小捆,置于干燥处存放,这样基本上就够一年享用的了。每当茶余饭后,祖父便取出一棵,置于炉架上烘烤,不久那满屋子便散发出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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