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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相伴 孝心永恒

2017年11月24日 来源:烟草在线 作者:张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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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在线专稿  金秋九月,我和老公一起送孩子上大学。出发前,小聚的左邻右舍都说:云南是个好地方,昆明四季如春,也是一座好城市,在那边多玩几天,陶冶一下心情。 

  陕西距离云南四千里路,坐火车需要36个小时。第一次出远门,我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众人异口同声夸云南、夸孩子。担心的是,孩子异地上学,路途甚远,怕他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习惯,生病、想家了怎么办?上了车,我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的山脉发呆。老公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给我讲沿途的地名、历史、风土人情。儿子也不时地给我宽心。

  也许是老公和儿子的一路“叨叨”,让我不再担忧,不再发呆。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火车在崇山峻岭中盘绕,我躺在座椅上进入梦乡。我梦见彩云朵朵、茶花朵朵,还有红土上那条熟悉而陌生的河流——玉溪。 

  提起玉溪,自然想起玉溪烟。提起玉溪烟,就想起一段难忘的往事。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正上初中。那年那月,记得是秋天,爷爷患病去世。那年,农村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共分了十亩地。父亲除了种地卖粮,没有其他收入,经济拮据,常常为我们姊妹五个的学费发熬煎。按我们那里的乡俗,老人去世,入殓装棺,在家里要放置七天,才入土安葬。农村过白事,打墓、请吹鼓手、买烟酒、备宴席,招待亲戚和帮忙的父老乡亲,要花不少钱。父亲没有多少钱,多亏亲戚相助,总算体面地安顿了老人。印象最深的是,当爷爷去世第二天,父亲让一位族人,去镇上的供销社购买五条“大雁塔”烟和一壶“太白”散酒。

  那个年代,卷烟多数没有过滤嘴,“大雁塔”一盒三角钱,属于最低档次的烟。烟酒买回来后,有个族人开玩笑说:烟的档次低。父亲心地善良,打算亲自到供销社,把“大雁塔”换成五角钱的“金丝猴”烟。正准备出门时,我的姑父来了。问了父亲去干啥?父亲便说出换烟的理由。姑父说:“不用换了,我带了两条好烟。”

  那个族人听说有好烟,迫不及待让我姑父取出来,给大家每人发一支。姑父是国家干部,他一边取烟,一边说:“这是我的一位同学从云南出差回来,送了我两条玉溪烟,今天到来招待大家。你们辛苦了!”几个族人一听是云南玉溪烟,异口同声:好烟!好烟!

  八十年代,农村过事很注重节俭,一般不给亲戚和帮忙人发整包烟,而是一根一根发,或者把整包烟拆开,变成零支烟,放在碟子,让烟君子自取。大概是姑父的玉溪烟提高了档次,让父亲有了面子,也为他省了换烟钱。事后,村民都说丧事过得好。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一个香烟牌子——玉溪。

  九十年代,上班后,我当过一家复烤厂的烟叶等级检验员,接触烟叶多,也就知道中国最好的烟叶在云南,最好的卷烟在云南。那时流行一句:“一云二贵三中华”。可惜那时,我工资低,给喜欢抽烟的父亲买不起高档烟,只能卖当地生产的“金丝猴”烟。我看见领导抽云烟、红塔山,就常常幻想:什么时候也能当个小领导,给父亲月月买云南玉溪烟厂生产的高档烟?

  有一年秋天,进入生产烤季,一家烟厂的业务员到厂子调运烟叶。闲聊之际,他取出一根烟,点燃后慢慢品吸,十分过瘾的样子。我问:“你抽的啥烟?”他说:“玉溪”,听到“玉溪”的名字,我竟然“条件反射”,提高嗓门:“好烟,好烟。”他有点莫名其妙:“你会抽烟?抽过玉溪?”我笑着说:“上初中时就知道这个烟。我父亲喜欢抽。”他说:“送你一包。”说着就从皮包里掏出一包玉溪烟。那年,我的脸皮真厚,接过烟直接装到口袋了。

  一个周末,搭车回到老家。还未进门,我就对着老父亲喊:“大呀,我给你一包好烟。” 父亲是个烟君子,抽了一辈子烟。“啥好烟?”他睁开打盹的眼皮,向我的皮包投来惊喜的目光。“你猜猜?”我故意问。“这女子,还跟我卖关子?快点拿出来,到底是啥好烟?”父亲有点急了。

  我打开皮包,取出那包玉溪烟,在他眼前晃了晃。“玉溪,这是好烟呀。多少年没抽这个牌子了…….”父亲识字,一看到烟盒上面的字,就勾起了往事。我帮他点燃一根玉溪烟,他美美地吸了一口,从鼻孔里吐出长长的烟气。“真是上等好烟,多年没抽了,贵不贵呀?”我说:“这是南方人送我的,不知道价格。”父亲说:“我感觉,这个牌子至少20元以上。” 我笑着回答:“不管多钱,只要你喜欢抽,我以后给你买。”父亲抽着玉溪烟,眯着双眼,享受着好烟的滋味,一言未发,似乎在问我:“你说话算数吗?” 

  当我的工资涨了,每逢过节,就买上几盒玉溪烟,作为孝敬父亲的高级礼品。父亲虽然高兴,但时常提醒我:这烟有点贵,不要乱花钱。我笑着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周才叫穷。有我挣得,就有你抽的。” 父亲说:“还是女儿好!”平常,父亲舍不得抽玉溪烟,总要攒上几盒,过年待客时才取出来,招待亲戚。有一年,几个表哥见父亲发玉溪烟,半开玩笑地说:“你抽烟档次高得很!是哪个女婿给你送的?”当时,我多么想让他夸我一回。可他只是嘿嘿地笑。现在想起来,父亲不夸我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时我家里负担重,如果让表哥知道是我给他买好烟,肯定要数落父亲,不该花女子的钱。

  岁月悠悠,玉溪情深。当我的孝心行动在延续。当父亲为能抽上玉溪烟感到自豪,无情的“下岗潮”,让我失去了“铁饭碗”,成为一名下岗女工。那一年,父亲降低吸烟档次,坚决不让我给他买玉溪烟。我笑着说:怕啥呢,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人一帆风顺的,天无绝人之路。父亲说:好好生活,别在折腾了。

  第二年春天,在丈夫的鼓励下,我在街道开了一家烟酒店。不懂经营,从头学起,多亏客户经理知道,我学会了订货,学会了陈列卷烟。随着外地顾客的增多,我还扩展品牌宽度,增加了红塔山、云烟、玉溪等知名品牌卷烟的品种和规格。一年下来,卷烟销量多了,利润空间大了,卖烟的积极性也高了。年底回家,当我把成功的喜悦分享给父亲,他夸我会做生意,还郑重其事地告诫我:做生意不容易,好好开店,把钱攒多,供娃娃念书。我点头说:“你放心吧。”父亲的心永远在儿女身上。作为儿女能报答的,只能满足他的唯一嗜好——抽烟。走时,我在父亲的炕头悄悄放了一条软“玉溪”。

  这些年,每次回娘家,我总要带上一条玉溪烟,送给父亲。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这烟太贵”,让我给他便宜烟。但他抽起来,乐呵呵地样子,就像吃了蜂蜜似的,也就不再嫌烟贵了。我知道父亲矛盾的心里,他既要抽好烟,又怕花我的钱。有一回,他对我说:“假若我和你姑父一样,当个退休干部就好了,自己掏钱买烟,就不花你的钱了。可惜我是老农民,没有退休工资,哎,今辈子只能花你们的钱了。”我笑着说:“常言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我们虽然是女孩子,但也要赡养老人,让你们安度晚年。”

  岁月无情,天催人老。随着年龄的增大,父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前段时间,他血压升高,住了十多天医院,我跑前跑后,照顾了十几天。医院不让患者和陪护人员在病房、走廊抽烟,医生也建议父亲戒烟。可他烟瘾大,老想抽, 十分难受。女儿最知父母心。我就出了个坏主意:每天早吃晚,让他在厕所抽玉溪烟。有了“救命草”,父亲自然高兴,每次过完瘾,就和我说说笑笑。有一会,医生查房时,从父亲的身上闻到烟味。他一口否认,发誓没有抽烟。我在一边偷笑。医生走后,父亲望着我嘿嘿笑……

  出院后,我与他“约法三章”:每天早中晚,只抽三根烟,抽烟只抽玉溪烟。他严格遵守“公约”,每晚向我“汇报”抽烟根数、血压高低。重阳节那天,我回去一趟,发现父亲的气色不错。他乐呵呵的对我说:“玉溪烟还没有抽完,估计两个礼拜后‘断货’,这回给你省钱了。”听了父亲的话,我不由得鼻子发酸,心里说:年迈的父亲,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已到迟暮之年,还想着为女儿省钱。想抽就抽吧,再贵我也心甘情愿,何况自己就是烟老板。 

  那天,天高云淡,秋阳暖暖,金色的阳光照在金黄色的玉米棒上,照在父亲古铜色的脸庞上,也照在玉溪烟盒上。岁月静好,吉祥如意。我给父亲点燃一根玉溪烟,他用手夹着,在嘴边慢慢地品吸,享受着人生的幸福时光,父亲,你是一条宽宽的玉溪, 永远流淌在女儿的心窝。玉溪烟,你好好陪伴我的老父亲,让他快乐每一天,幸福每一天,这是女儿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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