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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飘散,随遇而安

2023年04月24日 来源:微薰 作者:罗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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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周六,小张像往常一样醒来,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色,点上了烟,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而又疲惫的生活。

小张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苦孩子,自幼勤奋好学。家里母亲身体不好,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为了让父亲别那么劳累,他总是在课余时间竭尽全力的干农活。可能是家里太穷的缘故吧,小张从小有点自卑,不善与人交往,没什么朋友,孤独时就会抽根烟。

大学毕业后,他找了个小公司上班,挣得虽然不多,好在专业对口。他有个梦想,接爸妈一起来大城市生活。他努力着,奋斗着,不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下了班去摆地摊,送外卖,推销软件……像一部永不停歇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如果问他一天中什么时光最幸福,他肯定会说抽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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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他总在周末的时候去送外卖。等单之余,会懒散地靠在电动车上抽烟,同时欣赏着过往人群。对面来了位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旁边是他的外孙女吧,大概也就上初中的样子。老人挂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微笑,如婴儿一般。旁边的小姑娘不急不慢地一手搀着老人,一手提着刚刚买回来的菜。

“这就是幸福”小张想,“我得再努努力,尽快把爸妈接过来。等他们这么老的时候,我的孩子也能这么陪着他们该多好!”

有时,路上也会走过一群美女,小张会莫名其妙得紧张起来。他想看又不敢看,目光温和而有节制地偷瞄。心里还会评测着哪个美女做老婆更好?白衬衫这个体型好,花裙子这个气质好..........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随着压力与忙碌,小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每天从一包两包增长到三包四包,几乎烟不离手,似乎只有香烟才能了却他的疲惫与焦虑。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吸烟?小张自己清楚,自己抽烟和《肖申克的救赎》中主角在监狱外喝酒的原因一样:“有人说他是为了讨好室友,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和狱警搞好关系,其实他只为那一刻重温自由。”

小张努力着,奋斗着,为自己,也为了父母。没时间娱乐,没时间休息,更没时间谈恋爱。他像一部高速行驶的货车,有点失控却浑然不知,一如既往地飞奔。

夏日的黑夜,乌云盖顶,大雨倾盆,三五米外一片模糊。有的小汽车都不敢再往前开了,停到路边避雨,小张却还在路上狂奔。他已经被一张张订单压得喘不过气了,客户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打过来催促着,除了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在路上,马上”还能说些什么?

深夜,送完最后一单,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河边的桥洞下。浑身上下早就像掉进了水里,没有一块地方不是湿的。忙了一晚,还没吃饭,累得已经不想说话了,一点胃口也没有。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从后备厢中一层层的塑料袋下拿出了香烟。

几米外,一位常看到在路边摆卦摊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温暖而深邃。小张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温暖,走过去递给了老人一支烟。两人默默吸了起来,一支又一支。五支烟后,小张长出一口气,放声大哭。老人则依旧不紧不慢地吸着烟。

十几分钟后,小张哭累了,声音渐小。老人掏出自己的烟,给小张递一支:“世间万物如流水,美女终会老,钱财留不住。今天的超级大国——美国,几百年前啥也不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土耳其帝国,现在谁还记得?几十年前,深圳是个渔村;几百年前,上海市只是个小镇;唐朝的北京也没几户人家。说穿了,都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别那么累,小伙子,活在当下,生活可以有很多种选择,换个活法。生老病死是命,不作就好。荣华富贵是命,求也求不到。人生奋斗是好的,但不可执拗,一切都是天意。”

小张看着河水,若有所悟。此后,他不再送外卖,也不再追求那些立竿见影的快钱。上班之余,依旧安心苦读深造本职工作的专业,小有所成。

次年,跳槽去500强企业,收入翻番。虽然经常加班,但一般节假日都能正常休息。工作之余,交了个女朋友,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贵在老实本分,两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

春节回家时,带女孩见了父母,爸妈乐得合不拢嘴。同年,他在镇上租了个两室一厅,把家人从山里接了出来。房子虽不奢华,也算舒适,总之比老家的条件好了许多。

如今,小张抽烟比过去少很多,心情也大不相同。现在烟草给他带来的是一丝欢快,一片轻松。

生活本该如此。道法自然,随遇而安。

来,一起抽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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