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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

2021年02月19日 来源:百家号 作者: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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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从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

交完大印的那天,爷耷拉着失落的老花眼,依依不舍地摇了摇那把象征着权势的红木交椅,抓起办公桌上那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檀木烟斗,流着老泪离开了单位。

爷一生没啥嗜好,既不喝酒,也不打牌,就好抽烟和舞弄花草。

爷抽烟,只抽旱烟。烟丝装进烟斗,一根火柴,烟锅便一眨一眨地闪动着火星。

退休后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数着日子等死。奶怕爷孤单,投其所好,腾出了家里所有能让道的地方,供爷种花养草。

爷养花,只喜欢那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品种;花开得艳,花香氤氤氲氲,甘霖似地滋润心田。

出殡后的那天晚上,奶把几个叔伯叫到一起,平分爷的遗产。我的父亲过世得早,我便越俎代庖,参加了“分赃”会。

床上乱七八糟地摆满了遗物,唯独没有钱。

大伯瞪着漏睛眼,满腹狐疑地小声问:“钱呢?”

“啥钱?”奶伸着细长的脖子,眨着干巴巴的眼皮。

“单位人说,我爸黑着呢,没少搂钱,咋就没有钱呢?”大伯咬着下嘴唇,脖子上的青筋“砰砰”直跳。

“别听单位人瞎白活!”奶靠在床沿,哭笑不得地说:“你爸就那俩死工资,能把你们兄弟几个养活,努断了筋!”

“哼!”大伯不信,进一步启发,“该不是家外有家,养了女人吧?”

“嘁!”奶鼻孔张得老圆,皱起眉,不屑一顾地说:“你爸那瘦鬼羊肝,弄出你们几个都靠得是六味地黄丸,哪有家外有家的火气。”

几个叔伯挑了值钱的东西,轮到我,只剩那只檀木烟斗。

这是爷留给我唯一的遗产。

我抽烟,但没瘾。我喜欢抽那种又粗又长的黑棒子雪茄;抽烟的目的,只是为了提神,缓解我那沉重地喘不过气的生活压力。有了爷传给我的烟斗,我便改抽旱烟。毕竟,烟丝比雪茄省钱得多。

闲暇的时候,我经常去看奶。每次去,奶都和我聊起那只烟斗。

“看好哦!”奶的手心攥着一把汗,咽着唾沫说。

“嗨!”我歪着头,不以为然:“不就一只破烟斗嘛!”

我渐渐习惯了抽旱烟。手捏烟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蛮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斯大林元帅的派头;况且,时间久了,一天不抽,心里就痒痒。

这大概就是烟瘾吧!

一次,我去古玩市场裱一副字画,古玩店老板贪婪地盯着叼在我嘴上的烟斗,左看右看,忽儿欣喜若狂地问:

“你的?”

“嗯!”

“我的乖乖,你有这古董?”

“古董?”我斜眼,冷冷的目光瞥着他:“有出处? ”

“当然了!”

“好!你开个价。”我根本没当回事,调笑着说。

“你要真想出手,我给你报个价。”

我摩挲着我的那张字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这个怎样?”他张开手,五指抻得直直的。

“五百?”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皱着眉,正颜厉色:“五万!”

“你别吓我!”我激动地像一锅烧开的水,满脸冒着热汗,迫不及待地问:“现钱?”

“一手钱,一手货!”

我们成交了。

古董店的老板说,这个烟斗是晚清时一位重臣的臻品,后来,这个重臣来安城视察,被民间一个无名鼠辈的蟊贼盗窃,至今下落不明。

然而,几天后,我还是赎回了我的烟斗。

不是我嫌卖价出得低,也不是我和钱有仇,而是我又淘换了一只烟斗,却怎么也品不出那只烟斗的滋味,弄得我整天心慌气短,处于万虫噬心的焦躁之中。

我离不开它!

我再次去奶家的时候,奶的房间已做了重新布置。原先爷种花养草的盆盆罐罐,都被扔进了垃圾堆。奶说,爷走了,她也孤单;看到这些萎蔫的花草,睹物思人,难受。

单位组织体检,据说是政府强行的。

体检结果出来后,我被医生叫到一个小房子里。

“你吸毒?”医生板着脸,用余光睙着我,“我们是戒毒所的!”

一说公安,吓得我两腿发软。

“没!”我嗫嗫喏喏地说:“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医生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戒毒所里关了一个月。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的时候,奶一头扑到我的怀里,泣不成声:“烟斗……一定是那只烟斗有问题。”

这个烟斗,是爷年轻时候花重金从一个河南卖老鼠药人的手上买来的。爷用了半年后,面黄肌瘦,四肢无力;有段时间,甚至窝在家里养病。后来,爷在庭院的角落种了几盆说不上名字的花;花开鲜艳,芬芳四溢;这才缓解了爷的病情。

这种花的学名叫罂粟,加工的产品,人称“鸦片”。

“哦!”奶双手抱头,恍然大悟,“你爷当年的情况和你一模一样!”

奶回忆,当年,爷就是抽得离不开这只烟斗。后来,爷在庭院种了这种既艳丽又香气扑鼻的花。爷时常背着奶,挤出果实里的汁水,晾干,抽烟的时候,烟斗里夹些晾干的粉末。

听了奶的陈述后,戒毒所的专家得出这样的推断:

烟斗最早的主人,一定是个瘾君子。常年吸食鸦片,烟斗的檀木渗透了鸦片的精华。所以,虽然时隔百年,其毒瘤依然阴魂不散。爷和我每次抽烟,都会有微量的鸦片随着烟丝被吸食。久而久之,吸食者慢慢就由烟瘾上升到了毒瘾。只是爷比我聪明,偷偷地在自家的院子种了罂粟。烟斗最初的主人,之所以用烟斗,而不是用烟枪吸鸦片,说明烟斗的主人一定是个权高位重的大人物,不敢堂而皇之地做朝廷明文禁止的事。

最后,专家仰头看着我:“鉴定结果,烟斗最初的主人是谁?”

我追悔莫及地咬了咬牙:“大清帝国兵部尚书董恂董大人。”

专家摇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难怪大清帝国屡战屡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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