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记得村上每个生产队都种烟,村南几百亩地种的全是烟叶,一到炕烟季节,从烟炕飘出来的阵阵烟香,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每次经过那里,总会忍不住吸上几口。长大后,进入宝丰县烟草公司,一年四季都是围着烟叶转,像环节检查、现场会议、收购复烤,看的都是烟叶,平时在办公室写得最多的还是烟叶。
八十年代中期,国家局首次进行中美合作优质烟叶开发实验,选择了河南、贵州的6个县搞试点,宝丰也被确定为试点之一。一开始,由于烟农对引进的美国新品种“Nc89”有抵触,良种良法不配套,烟叶炕不住,推广阻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周庄乡耿庄村农民技术员满聚山,运用新技术炕出来的烟叶却不同凡响,炕炕通杆黄。眼前的事实教育了他的叔父——一位炕烟几十年的老行家,心甘情愿向他学习新技术。那时候,我在县公司办公室当秘书,听说以后骑自行车跑十几里,实地了解情况,采写了小故事《满老汉破“满”念新经》,在《平顶山日报》二版头题发表。从此,便一发不可收,不断为烟叶鼓与呼。
中美合作试点结束之后,宝丰率先解决了中国烟叶长期存在的技术难题,烟叶生产水平和内在品质显著提高。在当时席卷全国的农产品抢购大潮中,宝丰不仅没有发生烟叶大战,而且还增加了经济收入,步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1990年盛夏时节,全国烟叶生产现场观摩会在宝丰召开,时任国家局副局长金茂先在会上指出:“宝丰烟叶生产发展的方向,代表着我国烟叶生产发展的方向,要把宝丰经验迅速推广到全国去。”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写了一篇稿子《不“战”而胜夸宝丰》,在《人民日报》二版显著位置发表,报社还配发了评论《只有提高质量才能不“战”而胜》。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央主流媒体发稿子,更是桔黄的烟叶成就了我的梦想。
宝丰生产出了符合国际标准的优质烟叶,烟厂争相抢购,一担难求。最早改革开放的广东人思想解放,广州卷烟一厂率先提出,买1斤宝丰烟叶增加1块钱,当时叫补贴。那个时候,宝丰年销售10万担左右烟叶,仅省外烟厂给的补贴就有好几百万,在那个年代是个很大的数目。宝丰县公司有了钱,就开始全方位扶持烟农,无偿供肥、机耕、打井、建炕房等,这在大农业中是非常超前的。我就写了一篇稿子《农兴则商旺》,在《经济日报》“农村天地”版头题发表,报社还配发了长篇评论《协调好利益关系最重要》。可惜的是,后来遭遇棒打鸳鸯,宝丰烟叶不能出省了,烟叶的浓香只能飘浮在中原大地。
转眼就是世纪之交,我有幸到国家局杂志社挂职,第一次出差去了厦门,参加全国烟叶工作座谈会。到了厦门宾馆才知道,会议非常重要,时任国家局局长倪益瑾和主管烟叶工作的副局长姜成康都来了,大厅还展示有福建邵武市的烟叶样品。倪益瑾局长在会上指出,邵武在科教兴烟上已先走一步,是一个比较突出的典型。会议结束后,我就赶往邵武采访,发现他们采用的生产技术和10年前的宝丰差不多,前往考察指导的也是我见过多次的那几位中美著名专家。但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的思想观念、质量观念、发展观念,无不在创新,福建省公司还协调工业和商业,龙岩烟厂从试点的第一年就购买邵武烟叶,并在邵武建立优质烟叶基地。通过对比,我找出了邵武的真正经验所在,写出了长篇通讯《邵武烟叶俏起来》,《中国烟草》配了编后语。文章发表后,国家局烟叶公司陈江华处长说“内行看了能学到经验,外行看了也能明白”。
到了2005年,河南终于结束了连续7年完不成国家收购计划的尴尬历史,全省烟叶收购总量接近300万担,烟农卖烟总收入达到16亿元。省局领导要求对此大力宣传,省局办公室就通知我去帮忙,让我写一篇烟叶方面的稿子。考虑到我只了解三门峡的情况,还派人带我到南阳、洛阳、平顶山走了一圈,写出了通讯《烟叶:让河南农民挣了16亿》,在《河南日报》二版发表后,引起行业普遍关注,还被《烟草在线》列为年度烟叶岁末盘点专题的重头戏。这也是我写的最后一篇关于烟叶的稿子。
我不仅为烟叶工作取得的成就鼓掌欢呼,同时也为烟叶把脉问诊,期盼烟叶踏平坎坷,步入坦途。
在国家局挂职期间,国庆节放假回老家,我发现种烟的积极性依然很高,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时烟叶市场供大于求,全国烟叶库存过大的矛盾十分突出,时任国务院领导曾在一份报告上批示不要种那么多烟叶,国家局也一再强调压缩烟叶面积。就利用假期走访了一些烟农、乡村干部、县级公司。节后上班,我与《经济日报》农村部许宝健老师商量,合写了一篇分析性报道《烟叶太多了,为啥还要种》,《经济日报》在一版头条发表。文章发表当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就分别在早间的新闻节目中播出摘要,《文摘报》等一些报纸还先后转载。这篇文章,也引起了国家局领导的关注。时任国家局办公室主任周瑞增专门告诉我,姜成康副局长在党组会上通报了这篇文章,倪益瑾局长称赞“文章写得好,写到了点子上”。姜成康还在报纸上批示“请烟叶公司复印并发至各省区,务必使今年的烟叶面积严格按国家计划落实好,严防出现反弹”。
第二年盛夏时节,杂志社领导带队去襄城县采访。当地同志介绍说,早在六七十年代,襄城烟叶就大放异彩,80年代达到顶峰,最多时曾种植25万亩,收购73万担,产量占河南的1/10,占全国总产的1/30,“烟叶王国”的地位无人与之比肩。然而,自90年代以来开始滑坡,销售不畅,全省目前库存的50万担烟叶中,襄城就占了1/5。为此,上级一直在压缩襄城的种烟面积,今年只种了8万多亩。昔日的“烟叶王国”已雄风不再,稿子怎么写?我就采取中性报道的形式写出了《今日烟叶王国》,既提出了问题,又分析了原因,还展望了未来。文章发表后,在国家局机关反响较大,时任社长苗绿也说,如果能经常有这样的文章,杂志就好办了。
上个世纪末,国家局提出“北方烟区要稳得住,南方烟区要控得住”,但效果并不理想,进入新世纪后,北方烟区下滑的势头仍没有得到有效遏止。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认为北方烟区要想走出困境,重振雄风,必须从更新思想观念、优化生产布局等四个方面寻求突破,并写了一篇稿子《为北方烟区“号脉”》,发表在《中国烟草》。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几十年来,我与烟叶同呼吸共命运,一起见证发展,共同记录历史。直到现在,脑海里的烟香依旧浓郁,那种不了情,时间愈长,香气愈浓。
重庆中烟,以新质生产力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