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以来,行业进入新周期,高价烟的发展遇到了困难。无论是市场状态,还是产品的活跃度都出现了较大的波动。
当我们紧紧盯住品牌、盯住产品的时候,也需要以更广大的视野来审视高价烟发展的周期。表面来看,消费需求的不足,消费场景的减少,是造成高价烟困境的直接原因,但究其根本,“高价烟之困”背后其实涌动的是周期的力量。也就是说,当下高价烟在市场上所遇到“困境”,既有短期的具体操作层面的因素,也是宏观经济、社会理念、人口结构等长期的、深层次的、多元的变化累积的结果。
而在高价烟的这种周期变化之下,对于行业来说,需要解决的不仅仅是如何快速扭转局面,还需要从更深层次思考以下几个问题。
问题一:高价烟的需求触顶了吗?
客观来看,行业发展有两个基本驱动,一个是规模驱动,一个是结构驱动。其中,规模的基础是人口,结构的基础是收入。
回溯过去几十年,中国烟草行业最早以规模驱动为主,实现了一个长周期的高速发展。这个过程中,高端人群不断扩张,高价烟的需求水涨船高。
进入2015年以来,随着中国经济转型、社会思潮迭代,规模驱动逐步减弱,卷烟总销量增长空间越来越小,结构成为最主要的驱动力量。几年间,伴随着中国高端消费人群继续扩张,以及政策和市场导向上不断向高结构产品倾斜,高价烟持续保持增长态势。来到近两年,在经历了疫情转段之后,中国社会几个关键因素,人口、收入等再次变化,行业进入新周期,高价烟增长遇到压力,尽管依然在增长,但增速却已经放缓,且这种趋势愈加明显。
从产业周期发展的角度来看,影响卷烟需求的因素很多,人口因素是其中的重要一点。卷烟这种商品其实与消费人口基数和结构有很大的关系。当前及未来,中国人口总量在减少、人口老龄化的趋势很难逆转,深刻影响烟草行业。
首先,卷烟消费人口的减少,总需求在收缩,行业稳规模的压力将越来越大。
其次,结构提升空间也在逐步收窄。对于高价烟来说,尽管有中国经济稳步增长,以及高端人群数量不断增长的势能推动,但这种增长并非没有限度、没有尽头。
并且,随着新一代高端消费人群的崛起,这些人对于高价卷烟的消费态度发生变化,也在造成需求愈加收紧。
所以,对于整个高价烟来说,未来不得不面对需求逐步触顶的现实问题。而当总量难以实现大突破之时,存量之下,新、老产品的维护和培育的方式恐怕也要发生改变。
问题二:高价烟的价格还能突破吗?
高价烟的特殊性,让其价格成为一个敏感的话题。过去多年来,在千元限价令的大背景之下,高价烟的价格都难以突破千元这条红线。尽管,近年来行业推出了几款1200元/条零售指导价的产品,但从市场角度来看,高价烟的总体价格并没有随着消费水平、需求水平在提高。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我们以茅台酒为例作对比。近十几年来,飞天茅台的价格,无论是出厂价还是市场价都在提高。据统计,2001—2023年以来的23年间,茅台共调价10次,以500ml装53%vo飞天茅台酒为例,出厂价格从2001年的218元/瓶上调至2023年的1169元/瓶,出厂价涨幅达436.2%。
如果以价格衡量价值,那么这几年里高价烟与飞天茅台酒之间的价值感相差越来越多。在消费者的心智认知中,有时候价格的差距就是价值的差距。价格是高价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高价格,何来高价烟。因此,高价烟能不能再有更高的突破,某种程度上也在决定着产品的价值打造。而有了价格上的更高突破,则既能在价值上树立标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维护高价烟的整体形象。
当然,价格的突破的前提要以新价值的赋能作为基础。价格涨了,相应的价值也要增加。正如行业现有几款1200元的产品,之所以没有成功,关键在于没有解决增加的这“200元”价值从何而来的问题。
问题三:高价烟“贵”在何处?
高价烟贵在何处,其实也是高价烟的价值如何打造的问题。回溯高价烟的发展历程,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时代,面子消费、攀比消费盛行,高价烟以奢侈品的形象出现,超高的价格,满足了那些快速富裕起来的高端消费人群的需求。高价烟价格的“贵”,就是它存在的价值。
然而,这几年随着时代的发展,消费的演进,消费者对于高价烟“何以为贵”的理解逐步发生了变化。
首先,高端消费人群发生了迭代,高价烟的消费者已经不是原来那批人。
其次,无论新老消费者,他们的消费需求变得更加多元,健康消费、个性化消费、自我满足的消费对于高价烟的“贵”提出了新需求。
就目前来看,高价烟市场的主力产品,依然是那些十几年前推出的老产品,价值感不断衰减已成事实。对于新时代的高端消费者来说,用什么样的产品价值满足他们,或者说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消费理由,这是未来高价产品打造的关键。当下,许多品牌的做法,无论是新技术、新文化的加持,还是新口感、新营销的加持,本质上都是在为“贵”找理由、找逻辑。
所以,高价烟“贵”在何处?高价烟“贵”得值不值?这些过去消费者根本不考虑的问题,却是当下高价烟消费者面对选择时的内心独白。而消费者的内心关注,也将是未来高价烟新、老产品重点解决的问题。
问题四:高价烟的礼赠价值在弱化吗?
礼赠是高价烟消费的重要场景,礼赠价值对于高价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下,高价烟的需求减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礼赠需求在减弱。
首先,从高价烟本身来讲,近几年来中国社会经济转型,再加上疫情影响,政务礼赠、商务礼赠、节日礼赠等这些高价烟常见的消费场景总体在减少。
其次,高价烟作为礼赠产品正在被其他商品所平替。包括行业内部的平替产品,比如新兴烟草制品、雪茄等产品。随着新一代高端烟消费人群的崛起,这些产品可能成为礼赠新选择。还有行业外的平替产品。
我们常说,打败一个方便面品牌的不是另一个方便面品牌而是外卖,打败一个相机的品牌不是另外一个相机品牌而是手机。在消费者分化,且健康意识增强的现实下,高价烟作为一种高端礼赠品的价值正在被行业外其他产品所替代。也许,未来,行业更多可能所面临这样的局面,“和天下”的对手可能不是“中华金中支”,“1916”的对手也不是“天叶”,而是高端化妆品、健康活瓷水杯、健身套装礼品、故宫文创等等。
所以,未来对于所有的高价烟来说,现在每一个品牌所做的价值升级、新品打造等工作,固然是为了在现有的市场格局中争夺更多份额,但更重要的价值还在于,它在不断强化高价烟在礼赠市场中的地位、形象和选择。
中国烟草不能没有高价烟,高价烟的意义不仅仅是结构和效益,它的象征意义、它的引领价值、它的标杆作用,是其他价位产品所不具备的。面对新周期,高价烟固然需要各个品牌不断为产品创新赋能,但也需要行业和品牌从更宏观的角度,思考高价烟的未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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